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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
    两人刚走到勤政殿门口, 就听到里头摔了杯子,老皇帝气得怒吼,逆子, 逆子!果然是番邦血脉, 不通教化,给朕滚回王府闭门思过!
    一道清冷的嗓音嘲讽似的道,父皇您莫不是忘了,儿臣现在可不是什么王爷, 王府的牌匾去年就摘了,要不您再把我贬为庶人?
    滚
    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凌天倒没什么反应,前头领路的小太监听得心惊胆战,已经在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跪了下去。
    一个头戴玉冠,身穿紫袍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出来。他额角似被茶碗砸中,正在洇洇渗血, 候在大殿外头的贴身太监见状,连忙掏出干净的帕子想递给主子擦,却被他抬手拂了回去,拿开
    他气冲冲地步下台阶,看到站在路边等候的凌天,挑起一边嘴角讽刺道,我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父皇养的一条狗。
    目光正对上凌天,不知怎么心头一跳,把接下来的话都给忘了,谁、谁准你这么看本王我的,懂不懂规矩?
    九皇子殿下。凌天一边定定地注视着眼前人熟悉的蓝眸,一边抱拳行礼。
    哼!九皇子从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走。
    凌天看着他似曾相识的小动作,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沉甸甸的他的道侣是找到了,可对方好像又不认识他了。
    勤政殿里,九皇子就这么走了,原本作为苦主的魏国公祖孙三代可就有点尴尬了。人家天家父子吵归吵,他们始终是外人,何况他们作为告状的始作俑者,谁知道圣上会不会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一笔?
    可不告御状又不行,九皇子都闯进国公府把魏恒的嫡长子抱走了,他们若一声不吭,那明天市井就能传遍他们魏家人胆小怕事,喜欢缩头乌龟的传言。
    读书人最重名声,他们魏家子弟还要不要进国子监读书,要不要当官了?
    所以这嫡长子,他们必须要回来。
    魏大人硬着头皮,皇上,那颂儿
    老皇帝虽然气自己儿子莽撞,但他对魏家也很不满了,和阳的事就不说了,颂儿是你的亲孙,竟然被老九发现他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发着高烧,身边无一人照看,此事可属实?
    皇上息怒!魏大人不敢狡辩,立马跪下了,臣府中近来事务繁多,确实有所疏忽,臣回去会好生管教,绝不会再有下次。
    魏恒紧随父亲脚步,也跟着跪下了。
    一把年纪的魏国公更绝,直接摘下头顶管帽,伏倒在地,老臣教子无方,皇上怎么责罚都好,万莫气坏了身子。
    一直没做声的太子终于急了,父皇
    老皇帝心里叹了口气,太子性格过于绵软,他本意是想让和阳进入魏家,成为太子和老九之间的纽带。
    和阳被老九视作亲姐,魏家又是太子母族,这门亲事一成,两人就会结成天然的同盟。老九的生母是番邦舞姬,又长了一双蓝眼,他自己是绝不可能争这个皇位的,为了和阳好过,他只会选择成为太子的左右手。
    可惜,他的打算被魏恒毁了!这个男人为了他的表妹,竟然薄待和阳公主,最终和阳难产而死,留下颂儿才一岁,又被老九发现魏家对他不尽心。也难怪老九会不管不顾,跟他硬顶
    太子,你找机会劝劝老九,颂儿始终是魏家子孙,他抱回自己府里名不正,言不顺,为了颂儿的将来着想,始终要送回国公府的你告诉他,只要他把孩子还回去,朕就不治他的罪了。
    太子恭敬应是。
    老皇帝满意点头,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魏国公三人,淡淡地道,国公府上的莲姨娘,朕看就让她病逝吧。
    不,玉莲她是无辜的,颂儿生病不是她的错,求皇上收回成命魏恒惊惧交加,连连磕头,很快被魏大人一巴掌扇倒地上,闭嘴,大殿之上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倒是白发苍苍的魏国公,淡定地应是,皇上放心。
    魏国公是元皇后生父,自己正经的老岳父,皇帝脸色给了,警告也警告了,为了太子他也不能不给魏家留几分脸面,魏国公请起吧,我看国公身体还可以,荣养还不到时候。
    是,微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魏国公带回官帽的同时,还不忘表忠心,难怪皇帝脸色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见差不多了,上前耳语了几句,皇帝诧异挑眉,竟没有先回王府?
    大太监赶忙陪笑道,傅统领约莫是怕误了皇上的正事。
    罢了,宣他进来吧。
    太子和魏国公一行出来的时候,除了魏恒一脸神思不属,脸上还有着明晃晃的手印,其他人倒是都松了口气。
    前面说过了,太子性情温和,虽然不太看得上原主的所作所为,但面对凌□□礼时,他还是点了点头,态度算不错了。
    凌天回顾原主记忆的时候,其实想过弄死老皇帝,直接辅佐太子。不过太子耳根子太软了,又有魏国公府这样的母族,他们光是内耗就忙不过来了,更别说帮助大燕抵御戎人南下。
    原主那一世的时候,老皇帝把有野心,有手段的人都弄死了,大燕朝也确实歌舞升平了一段时间。不过大臣们很快就发现顶头上司一遇事就喜欢左右举棋不定,他们往哪边说他就站哪边,如果两边吵起来,就要别人来给他下决定。
    这个别人一开始是魏国公,后来就变成了魏国舅,也就是现在的魏大人。可以说皇帝几乎变成了魏家的傀儡,魏国舅又不像他老爹那么老谋深算,很快就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
    后来戎人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差点打到燕京城。大燕又是割地,又是赔款,好不容易止住了金戈。
    可谁都知道,割地赔款一旦有了第一次,后面无数次就会接踵而来。戎人一没钱就来大燕境内烧杀抢掠,完了还要大燕皇帝赔钱。
    连连征战,割地赔款,民不聊生,大燕国运很快就败了,各地都有人揭竿而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为自己谋利。
    这段混战持续了三十多年的时间,直到下一个王朝建立
    可以说现在的太子,他就只适合做太子,甚至文学大家,诗人,国子监老师唯独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老皇帝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会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惜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最后把祖宗基业都葬送了。
    皇上。凌天对老皇帝行了一礼。
    子臻一路辛苦了,回去见过老王妃了吗?子臻是原主的字。
    老皇帝这是明知故问啊,凌天眼眶红了红,痛快跪地道,微臣有负皇上所托,特来请罪。
    老皇帝不动声色,怎么,没找到?
    他早就屏退了旁人,因此明面上就他和凌天,还有他的贴身大太监。
    微臣也不敢确定凌天故作犹豫,请皇上准许臣取下身后的包裹。
    老皇帝准了。贴身大太监从凌天手中接过包裹,检查无误后,才呈给皇帝一览。
    这是臣发现的虎贲军使用的武器,确实不是朝廷所有。但怀远大将军有没有如密信所言私设矿场,炼制武器,甚至往外售卖臣无能,没有查出来。
    其实原主是查到的,他利用自己高强的武艺,不仅单枪匹马找到了位于崇山峻岭之中的铁矿场,还顺路摸清了怀远大将军的运输和倒卖路线。不过原主没说,其他人都不知道。
    但怀远大将军往外倒卖的只是普通铁器,例如锄头,铲子,锅,剪子等等,杀伤性武器都自己用了,一样没往外卖。
    当然,他也不敢往外卖,不然被敌人拿到手里,那不是坑自己吗?
    怀远大将军这么做,也确实有自己的私心,带兵的都免不了笼络手下,武器、军服,甚至吃穿用度在怀远大将军的经营下,现在虎贲军大部分将领都以他马首是瞻,也难怪老皇帝觉得忌惮,想找人麻烦呢。
    不过在凌天看来这都不是事,未免老皇帝像原剧情里一样催他出来搞事,他不如果断承认自己无能。反正他又不像原主一样渴望老皇帝的看中,老皇帝要罚就罚,反正他打着赶回来守孝的名头,半途而废情有可原。
    如果老皇帝这样还要罚他,那某些知情人心里怕是会有想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天:奏是这么硬刚!
    话说我越写越晚了,救命
    第30章 被所有人吸干血抛弃的世子
    果然, 老皇帝面无表情地盯着凌天看了一会儿,故作慈爱地道,子臻一片孝心,情有可原罢了, 赶紧回府给你祖母治丧吧。
    谢皇上体谅。凌天装作没看出皇帝的不悦, 满眼感动地道。
    离开勤政殿,他先是汇合了童奎和高斩, 然后直奔六部而去。
    大人, 回府好像不是这个方向童奎策马上前提醒, 还以为自家大人伤心太过, 迷失了神智。
    我知道,要先去吏部报请解官。皇上金口玉言, 让他回府治丧,他当然要趁机把流程走完了。
    万一皇帝像原剧情一样派人来催,他才可以以丁忧为名闭门不出, 反正皇帝是不可能下明旨要求见他的, 除非皇帝疯了。
    童奎和高斩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家大人在老王妃一事上好像突然冷静了,大概是想通了吧?
    凌天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吏部的报备流程非常顺利, 将盖了大印的丁忧公文踹进怀里,他这才调转马头, 回府。
    其实六部的官员都巴不得这个煞星回家丁忧,他去年、前年抄了十好几个官员的家,连吏部尚书的前任都是他抄的,因此看见是他的文书,又有圣上口谕, 大手一挥就放行了。
    古代假传圣人口谕是要被砍头的,因此也没人会想到是凌天理解有误。
    王府门口已经挂起来白幡,看到凌天回来,下人赶紧给他披上了麻衣,戴上了孝布,也就是俗称的披麻戴孝。
    灵堂里,傅明喻已经带着兄弟姐妹们跪了两天了,看到凌天回来,不禁有些嫉妒,大哥,你怎么才回来,连祖母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这话要是孝顺的原主听来,无异于杀人诛心,凌天心头冷笑,面上无波无澜,事情办砸了,刚刚进宫请罪。
    大哥你怎么搞的,连皇上的事情的都能办砸?还不如他呢!
    世子担心老王妃才会急着赶回来童奎站出来想替自己主子申辩,被身旁的高斩拖住了,才悻悻地住了口。
    傅明清冷笑,某些人想替皇上办事,还没那个机会呢!
    话音刚落,脸色突然变了,只因为王妃余氏和庶妃柳氏伴着傅玉出现在了门口。
    傅玉完全没心情关心自己的庶子说了什么话,冲到凌天面前急切地道,事情办砸了?圣上说什么没有?
    会不会降罪?
    圣上体谅我一片孝心,只让我回来治丧。
    没怪罪就好傅玉松了口气,又教训凌天,你说你,出去都两个月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凌天睨了眼他虚浮的眼袋和浑浊发黄的眼睛,淡淡地道,要是换成父王去,肯定没什么事办不好的。
    傅玉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称赞父王的能力吗?凌天眼神直白地跟他对视,傅玉不知怎么有些不敢对上大儿子的目光,闪烁着避开了,恼怒道,既然回来了,还不赶紧给你祖母磕头上香!年纪不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等人请吗!
    凌天轻轻一晒,我的规矩是跟祖母学的,父王若是不满,头七的时候或许可以跟祖母好好儿聊聊。
    你傅玉瞪着凌天,喘了一会儿粗气,硬是没找到可以攻击的点,最终只得道,你翅膀硬了,我说一句,你顶一句!
    父王此话何解?凌天一脸莫名,儿子不过思念祖母,跟父王多聊了两句,想让祖母还魂那晚能入梦来,难道父王误会了什么?
    伶牙俐齿,哼傅玉被气走了,柳氏偷偷掩唇笑了一下,追着傅玉去了。
    余氏一脸不虞地把凌天拉到一边,你刚回来,跟你父王硬顶什么?
    大儿子在外面倒是轻松,最终受气的还不是她和明喻!
    凌天眉头一挑,母妃不想跟我解释一下,为何祖父说给我的未婚妻,变成我的弟媳了吗?
    余氏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这,这不是你在外面,我上山求了佛祖,解签的大师告诉我说要冲喜
    冲喜为什么一定要钟国公府的小姐?燕京的未婚姑娘没人了吗?
    娴雅的八字和明喻最合适,你祖母病得急,我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再说这事,你父王和钟国公府都是同意的。余氏早就编好了谎话,刚才只是猝不及防,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还拿出长辈的派头反问凌天,我是你亲母妃,难道还能骗你吗?
    亲母妃是不可能骗我。凌天似模似样的点头,那我肯定不是亲生的了,不然母妃何至于如此欺瞒我?
    子臻,你这是剜母妃的心啊!余氏眉头皱了起来,怒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跟母妃置气了?
    大儿子被婆母抱走抚养是她一辈子的痛,现在凌天又这么说,她差点没忍住,当场表演翻脸。
    凌天好笑地看着她破绽百出的演技,那我手下截获的他二人鸿雁传书的情信,也是假的了?
    什么情信?余氏心中一凛,瞬间有股不好的预感。
    母妃觉得呢?无非就是些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的诗信罢了,儿子可没那个脸念出来。
    假的,一定是假的!子臻你不信我,还不相信你弟弟吗?肯定是那几个庶子不想我们母子好过,故意搞了这一出,想看你们兄弟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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