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到了三月,我和宋子晾的关系是越来越紧密,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那种幸福突如其来的感觉。我们在一起像普通的情侣一般,甜蜜温馨,开劣质的玩笑,一起去打球。还真有点恋爱的感觉,幸福得我找不到北。
我们只是周末聚在一起,平时在学校保持正常的师生关系,短信一天比一天发得多,再这样子下去我真的会以为宋子晾爱上我了。
三月二十一是宋子晾的生日,我提前一周就开始想着送他什么礼物。说实话,他并不缺什么,而且这个人一直都是喜欢什么就买,不会委屈了自己。我很难想到他需要又没有的东西送给他。而且,我和他现在关系已经深入到一个纠缠的程度,要是随便送个东西,那就显得太没有诚意了。这是他和我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我总是想送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想起去年他给我过的那个生日,还真是永生难忘。
本来想提前问问他想要什么,可是宋子晾毕竟不是我的同学或者同龄的朋友,如果我就这么去问他,一定会被当成幼齿的。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送他一条领带。
礼物准备好,就盼着他生日来,像是等待某个节日一样。一旦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了,就是这么战战兢兢,患得患失。
他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寝室里和几个兄弟连机打cs,正打得起劲儿,裤子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没有接,等打完了一局再看手机,是宋子晾打来的。他一般没有事都会发信息,不轻易打电话,看来是有事情了。我回过去,响了一声就挂了。再打过去,他又挂了。
真是奇怪,就算我没接到他电话,也不至于生气不接吧。
我纳闷着,走到宿舍走廊里又拨了回去。他仍是响几声就给我挂掉,我有点着急了,发了信息过去问他怎么了,也不见一个回信。我靠在墙壁上,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宋子晾不是小女生,他不会无原无故的给我使脾气。那这样的情况一定是他出了什么问题,而且今天是他生日的前夜。
晚上还和他在食堂还吃了长寿面,才分开几个小时,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的号码又在我电话的显示屏上闪烁起来。我迅速的接了,喂一声就听到那边发来一连窜的咳嗽声,周围有点嘈杂。
"子晾,是我,你怎么了?"
"陈铭?"
"是,是我。"
"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回家,我不想睡别人家里。"
"你在哪里?"听他声音,又像是清醒又像是醉了,我焦急起来。
"小原,我们在哪里?"
原来他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还叫我去接什么接。不知怎么的,我肚子里的酸水就这么泛滥起来,止都止不住。如果宋子晾喜欢我这张脸,就难保不连带着对那个叫小原的男人心动。
不知道对方给他说了什么,宋子晾骂了一句"滚你妈的",我抓着听筒,想尽力听清楚他们的对白。
"陈铭,我说,你来接我,快。"
"你在哪里?我马上就来,等我一下啊。"
"在在,在那个alfa,你来一下三里屯。"
"好好好,马上就来,你在那里等我,哪都不要去,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嗯。我想你了,快来。"他的舌头就像不灵活了一般,不过我还是听清了他的话,脑子一阵麻痹,仿佛被电流过了一次。
穿好了外套,我立马出门,汪棋一边打游戏一边问我还回来不,我含糊的应了一句不知道,就匆忙的转弯下楼了。也许我最近反常的表现已经引起寝室里的人的关注,只是我不解释他们也不太好多问,毕竟这是我的隐私。但是,我总觉得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哪天他们让我把女朋友带出来看看,我还真不知道哪里去变一个女人出来。
在学校门口拦了一辆车,就直奔朝阳去了。
晚上这个时间并不算堵,但也畅通不到那里去。我心急,催促师傅,他把车当飞机开,一路在高架上穿行飞驰。等我到三里屯的时候,忽然一片极其热闹的灯红酒绿让我觉得我们学校附近还真是荒芜。但是相对四五环外的大学,又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站在那家不算经常来的酒吧门口,给宋子晾打电话。如我所料的他没有接。我干脆直接进去,服务生很殷情,我只能一路拒绝着,在一片黑暗中寻找宋子晾的身影。没有找到他,反到是一下子就发现了原聿,他还是一双精亮的凤眼在暗处格外显眼,加之引人注目的漂亮脸蛋,我不发现他都很难。
挤过去,看到宋子晾大醉,倒在两张椅子上。
"他怎么了?"我顺口就问原聿。
原聿诧异的看了看我,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滑稽,然后他低沉的说,"宋子晾喜欢的女人结婚了。"
我当时站在那里,五雷轰的第一句话,什么叫宋子晾爱的女人结婚了。他不是爱的是我么,当然我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他封闭的心也许就是因为曾经一直住着一个人。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去触碰那个可能是禁区的地方。他的防范,他的坚持,有时候让我觉得食古不化,原来是因为有个深爱的女人藏在那里。
我的眼睛恐怕都是因为淋了太多的雨水,也开始湿润起来。
他还是沉迷于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来得太晚,无法在他的心房关闭前一堵风情。
车里放着电台的歌,我听不出是谁在唱,那歌词真讨厌,惹的人难受:那一天春雨纷纷,那一季梅酒正醇,我在等你说的缘分,消磨一段段青春。离别的那年风声,吹皱了记忆中的我们。泛黄的照片失了真,承诺像刀伤了人。对白只剩一个人,你带走一半的脚本。爱熄灭了灯,心围一座城,虔诚的很认真,沉默安静的在等你转身回来的可能
我把脸转到窗外,那一片雨,模糊了我的视线。
用了些时间才到他家,我付了车钱,把他拉下车来,两个人靠在雨里,往楼道挪动。
走到楼道的门口,需要他的钥匙开门。我伸手在他腰上找钥匙,却被他一把拉住,反过来靠着门上,冰凉的铁门把我的心都浸得发寒。
"我拿钥匙开门。"
"陈铭,相信我,我是爱你的,真的。"
"你不需要再自我暗示了,子晾,我不想勉强你。强扭的瓜不甜,来把钥匙给我,先进去,要不你会感冒的。"
"不,不是的,她结婚了,我早就死心了。我真的是爱你的,真的,真的"
他一个劲的站在雨里喃喃自语,一只手撑着门,一只压在我xiong口。看着他这样子,我已经说不出任何心疼安慰的话了,只觉得快要窒息一般的难受。于他于我,又可悲,又可恨。
出其不意的他还是吻了下来,带着春季雨水的凉薄,我感觉到咸咸的,再睁开眼睛仔细看,原来是他的眼泪流了下来。看来是真伤心了,一定是狠狠爱过,才会如此伤得废了武功。我现在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有时候偏执的需要别人来爱,总是害怕别人不再爱他了。他理应是个很自信的人,却透着那么无力的自卑。
若不是戎马一生,怎么知金戈利器。
我苦笑出来,嘴里还有他泪水的味道,淡淡的伤。
我们就这么站在雨里,一对疯子,爱情真的太伤人,动过一次,必定元气大伤,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面对宋子晾,我放不下,拿不起,怕爱他又偏偏那么爱他。如果我能治愈他,那我就是赔上一条命我也愿意,只怕他是个懿派的人,只有一次心。那我无论怎么的努力,也只能换回一句相见恨晚。
唉,今夜这场雨怎的一直下,一直下,何时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