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容菱落水事情的发生,这场由她发起的赏花诗会便也不了了之 。
所有人都自觉的主动离开了丞相府。
君陌玄为了避嫌,保护容欢的名声,自然也没有同容欢同行。
而容沈因为段晓霜落水的那件事情,容欢担心君允湛等人还会有后招。
一早便让冷霜暗中将容沈护送了回去。
最后便只有容欢君璟浅与苏云栀三人并行。
出了丞相府后,三人即将各自分手之际。
君璟浅却突然喊住了容欢,将她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阿欢。”
“浅浅表姐怎么了?”
君璟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我这次来赴诗会,其实最重要的目的是替太子皇兄向你讨要一件东西,方才人多口杂不好开口,只能拖到如今再提。”
容欢有些疑惑,君允澈贵为太子,要什么没有。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要让三公主亲自来寻自己开口。
“表姐请说,若是我有的,自然愿意相送。”
“阿欢尽可放心,这件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上次宫宴之时,你所做的那副桃花美人图。太子皇兄希望你能割爱,将此画赠予他。”
容欢想了起来,可那副画并不值钱也不是什么名家大作。
上面画的只是自己的姐姐容沈啊!
等等,容沈?太子君允澈要容沈的画像?
容欢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君璟浅,却得到了君璟浅肯定的回答。
“阿欢猜的没错。自从上次沈儿表妹在宫宴上的那惊鸿一舞,皇兄便对她情根深种,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向你讨要,便只能求我来做个说客。”
“可太子对阿姐的心思…”
说实话,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若是可以,容欢自然是不希望容沈进宫为妃,更何况此人还是太子。
太子那就是未来的皇上,自古皇室多薄情。
太子即使现在深情不已。
可谁又能保证,往后数十年也能够对待自己姐姐一如既往呢?
自古以来,天子便是三宫六院。
自己姐姐天性潇洒,向往自由。
她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一辈子生活在深宫之中。
可话又说了回来,如今容沈已然被四王爷盯上。
而她本身便也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谁也不能保证时间拖的长了,容沈的婚事会不会有新的变故。
“你放心,有些事情我不能多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沈儿表妹嫁过去之后皇兄的后宫只会有她一人。”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吗?
容欢笑了笑,这件事情始终是要容沈自己抉择,谁也无法替她决定她的人生要如何去走。
“那姨母的意思是?”
“母后自然是想要同小姨母亲上加亲,只是担心深宫多事端,小姨母会舍不得沈儿表妹。此次让我出宫,其实也是希望我能探一探小姨母的口风。”
容欢点了点头,虽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沈月鸢的性子,容欢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沈月鸢的心里,恐怕除了自己的父亲,谁也无法与她的孩子相匹敌。
若是太子是其他的身份还好,但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日后的路不会好走,容沈若是跟了他势必也要面对那些腥风血雨。
而且,容沈一旦成为太子妃,忠勇侯府便是彻底的站在了太子那一边,到时候恐怕会惹来其他皇子的共同针对。
沈皇后想要让容沈嫁给君允澈,以自己母亲那个护短的性子,实在是有些难办。
“其实我们在这里说再多也是无用,表姐还是同我一起回候府,我们问一问娘亲的意思。我到时也好将画给你带回去,其实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关键便是阿姐。
阿姐性子潇洒,若是认准了一个人一件事,便是爹爹和娘亲都没有办法能够改变她的决定。”
容欢看似是在拉家常,实际上却是已经给了太子提示:
若是太子有本事让容沈自己点头同意做太子妃,那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重要的便在于,太子能否有这个本事了。
君璟浅聪慧,自然也听懂了容欢的提示,朝着容欢温柔一笑。
“如此,我便替皇兄先谢过阿欢的提醒了。”
“好说好说,只要表哥对阿姐好,那我就没有意见。”
容欢甜甜的笑了起来,却没想到下一秒。
君璟浅便将话题从容沈的身上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沈儿表妹的事情自有母后和皇兄自己操心。倒是阿欢你,你的事情打算何时告诉小姨母她们呢?”
容欢听着君璟浅的话,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的竟然会是君陌玄的笑脸!
她有些心虚的看向窗外,打着马虎眼。
“表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我还小,这些事情都是不着急的。”
“是吗?”君璟浅轻飘飘的语气反而让容欢的心没由来的紧张了一点,也不管容欢有没有在听,君璟浅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可以看出你如今对四皇弟已并无感情,而四皇弟此人性格乖张,善于伪装,并非良配。你能看透他愿意退婚实在是一件好事。而陌玄……”
“表姐你别误会,我与君陌玄真的没有关系。”
君璟浅话还未说完就被容欢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打断,不免有些好笑。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不打自招了?
你先听我说完,我不知道你与陌玄之间是如何认识的。
但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关于他的为人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他与四皇弟正好相反,看上去浪荡不羁,可实则却是个可堪托付的良人。你……”
容欢听着君璟浅一条一条絮絮叨叨着君陌玄的优点。
竟像是一定要将君陌玄塞给自己一般,更是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她实在是不明白,像君璟浅这么孱弱的身子是怎么做到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都不带喘气的?
终于,在君璟浅的碎碎念中,马车缓缓的到达了忠勇候府。
容欢如释重负的一下子跳下马车,而后又小心翼翼扶着君璟浅下了马车。
在众人面前的君璟浅瞬间又恢复了嫡公主该有的气度端庄,容欢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耳朵终于清净了。
这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为何沈皇后和太子君允澈皆托了君璟浅来当说客。
就凭着景浅这说话的话量和缜密的逻辑思维,以及强大的洗脑功力,实在是很难有不成功的时候。
容欢甚至觉得自己如果再多听君璟浅这么念叨上几分钟。
就真的会觉得君陌玄是一个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常见的唯一存在,不能错过了。
容欢将君璟浅送到琴瑟居之后便回了长欢榭去取画,等到她再次折回之时,发现二人早已谈完。
不同的是君璟浅的脸上依旧挂着清清浅浅的笑意,而沈月鸢却是眉头紧锁。
君璟浅看见容欢,也是微微一笑,接过了容欢手中的画卷。
“既然阿欢来了,便让阿欢陪小姨母好好聊聊吧。母后和皇兄还在宫中等着我的回信,浅儿便先告辞了。”
“路上当心。”
“小姨母放心。”
君璟浅转身便走,而沈月鸢思虑再三还是喊住了她,“浅儿。”
“姨母有何吩咐?”
“你替我转告你母后,就说她的想法我会考虑考虑。”
听见沈月鸢的话,君璟浅也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浅浅一笑,眼中尽是了然。
“姨母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