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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0章 为什么寸步不让
    可惜修真界并没有能够将修士毁容并改变气息的丹药,商封岚只好放弃利用大师姐解决烦人师弟的想法。
    再者说,寇师弟自小就是师父尚静芸费心培养的阵法天才,对着阵道造诣不高的人自带几分傲气,察言观色方面远不如葛慕薰。
    若是派了寇峪那憨货去跟一剑宗的那些老家伙斡旋,商封岚能预料到对方将计就计顺势利用黄土宗的一系列操作。
    那可就划不来了啊!
    经过一番合计,商封岚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出马,离开宗门期间叫葛慕薰代理黄土宗诸多事宜。
    由葛慕薰光明正大地联系颜染,再暗中把消息透露给天雷门,黄土宗和天雷门自八百年前开始的良好关系,应该不至于破裂。
    ……
    玄元大陆之南,流洲清虚宗。
    清虚宗因修炼功法侧重不同,于四峰二谷之中,分为六院。
    六院之主,正聚在一起商讨着一剑宗发来的公函与传音符。
    游龙院为六院之首,院主同时也是清虚宗宗主王珂,她先将传音内容跟召集而来的其他五院之主说了一遍。
    王珂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一剑宗宗主谢钧也算尽心尽责,怎么说换就换了?
    而且这什么结盟,与天雷门抗衡,跟玄真大师姐要个说法之类的事,这些词听着就充满了危险。
    从雷繁上仙收玄真为徒开始,清虚宗派出刺探玄真大师姐虚实的大乘期修士,也有一掌之数。
    都死了,连捧骨灰都没留下。
    大乘期修士数量作为宗门实力的象征之一,培养出一个就需要耗费无数资源,也是宗门的底牌和倚仗。
    只要稍微想一下每个大乘期修士耗费的资源,王珂就心疼得紧,完全不想清虚宗掺和此事。
    不过她和前任宗主秦游风的独断专行不同,十分愿意听取他人的意见,因此才召集了其他五位院主。
    王珂抬眼,看向神色各不相同的几位院主,问道:“一剑宗这事,你们怎么看?”
    青云院主云明雨眼中掠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她勾了勾唇,并未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反倒是提起了无关旧事:“上一个说要借着大师姐渡劫,趁机把天雷门瓜分了的,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一剑宗五金真人。”
    五金真人正是怂恿清虚宗净水真人当出头椽子,对天雷门众人大放厥词的祸首。
    不知道是不是现世报,五金真人心心念念的六十六代孙子止步于金丹,五百年前刚刚寿尽而亡。
    且自那以后,五金真人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再无一人突破金丹。
    五金真人执著血缘,结果他的传承已接近断绝!
    由此反而更加印证了,与其培养直系血脉修炼,远不如收个天资出众好徒弟。
    云明雨一提及五金真人,在场众人便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净水真人,而净水真人正是司星院主喻星河的师父。
    当初清虚宗痛失一位大乘期修士,而反观怂恿净水真人出头的一剑宗五金真人和神木宗乌木真人,却都成功飞升了。
    司星院主喻星河自然也想到了此事。
    他食指在座椅扶手上敲了敲,又冷笑一声,说道:“依我看,不必跟一剑宗掺和此事,直接回绝便罢。”
    不参与,才是断绝旧事重演可能性的不二法门。
    凌风院主风清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直接拒绝清虚宗的符宝购买大户之一的一剑宗,并非明智之举,但他也绝不赞成以一剑宗谋划的激进方式,逼迫大师姐给个说法。
    风清缓缓道:“近千年来,能不能飞升都是玄真大师姐说了算,确实蹊跷。不过老夫觉得,派出个炼虚期长老也就足够了,万不能叫大师姐误解咱们清虚宗的意思。”
    王珂点了点头,风清的顾虑正是她的顾虑。
    玄真大师姐身为第一阵法师,天雷门的防御大阵经过她的手,自然也是最强大的。
    相对而言,其他宗门的护山大阵,在大师姐眼中就跟纸糊的一样。
    若惹恼了大师姐,他们不能拿天雷门如何,但大师姐想要拿捏他们,轻而易举。
    面无表情的问天院主文溪,在众人的眼神催促下,冷淡道:“无聊,不如画符。”
    王珂意会,文溪这话就是无所谓,都行都可以的意思。
    浮月院主殷澄伸了个懒腰,娇滴滴懒洋洋地说道:“还道是什么大事呢!这种小事,王珂师姐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呀!”
    王珂略一思索,还是觉得风清的提议进可攻退可守,颇合心意。
    她便直接问道:“若按照风院主的意思办,你们可有合适的炼虚期人选?”
    云明雨适时提议道:“叫樊澈去吧!”
    王珂心里一动,樊澈是炼虚中期,比起她的亲传弟子仲溪俨,没有五雷峰记名弟子的身份,还是仅次于游龙院的青云院主之徒,再合适不过。
    “诸位觉得樊澈如何?”
    自从王珂成为清虚宗宗主,其他五院之主再也不用挖空心思想着法儿地说服宗门经营的门外汉秦游风,很是轻松了不少。
    众人对此都没有异议。
    清虚宗又恢复了往里的宁静。
    而炎平大陆的两个顶级宗门,收到公函与传音符后,也各有各的烦恼。
    炎极宗宗主钟丁巳当下最为烦心的有两件事。
    其一是徒弟穆轶炀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能在正确的时刻做出错误的选择;其二是百炼谷的几个长老为了天地炉闹幺蛾子。
    炎极宗山门内主要有炼器四谷,分别为万锻谷、千锤谷、百炼谷和渐渐恢复往日繁盛的青炉谷。
    万锻谷和青炉谷的弟子,大部分心思放在炼器上,倒是没那么多破事。
    可百炼谷向来与千锤谷不和,其弟子大多讲究“文火慢炼”的精细华美,做事龟毛得很,和钟丁巳锤不到一块铁上去。
    百炼谷上下,从归元论道会之后,就揪着钟丁巳将宗门至宝拱手让与玄真大师姐的事不放。
    偏偏还不是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清楚,只会在背后嘀嘀咕咕地指责他这个宗主失职。
    钟丁巳也曾拦住几个百炼谷的长老质问,想借机澄清和解释自己如此行为的缘由,可那几个长老却矢口否认百炼谷弟子说过那些话。
    可把他膈应坏了。
    钟丁巳正暴躁地锤着手里冷却了一半的炼材,一边锤一边骂道:“这帮混球儿龟孙!老子还能在天地炉里点起火!他们一个个也试过,在炉中点火都做不到!没法拿来炼器的器炉,和废铁有什么两样?”
    穆轶炀刚好从设有隔音阵的炼器室外,拿了公函与传音符进来:“师父,一剑宗的公函和传音符。”
    钟丁巳停下锤子,预感自己的烦心事又要多出一件,对着穆轶炀说道:“啥子公函?你念来我听。”
    听到一剑宗转眼换了个宗主,钟丁巳不由露出一丝向往。
    归元论道会中止才几日,谢钧就顺利地不当一剑宗宗主了。
    再看炎极宗,百炼谷那几个衣衫光鲜的长老,那么不满意他钟丁巳,怎么就没一个提出要罢免他这个失职的宗主?
    他真的就想安安静静地打个铁而已啊!
    钟丁巳叹了口气,将锤打了一半的炼材和去芜锤收起,伸手碰了下传音符。
    识海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一板一眼地念了一大段话。
    钟丁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一剑宗,怕不是嫌弃自家宗门传承太久了吧?
    除中间出关了一次,玄真大师姐又闭关勤修苦练了八百年啊!
    八百年前五行宗的五位大乘期没能对大师姐造成任何伤害,难道八百年后就能崛起了?
    什么“趁她病要她命”,依他看,一剑宗这病真要命!
    传音符燃尽,钟丁巳看向一旁的徒弟穆轶炀,有心再给他一次机会,便问道:“一剑宗说玄真大师姐垄断了飞升通道,要我们配合,出人出力,一道去跟玄真大师姐讨要个说法。穆轶炀,你觉得这件事,我怎么处理合适?”
    穆轶炀缩了缩脑袋,最近总感觉师父考校自己的次数变多了。
    但他每次都不能让师父满意,有时候还得挨打受罚,太难了!
    犹豫半天,穆轶炀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然,由弟子代表炎极宗,参与此事?师父放心,弟子一定离大师姐远远的!”
    钟丁巳虎着一张脸,说道:“你个小混球,竟想着当缩头龟!”
    穆轶炀一惊,以为自己答错,正要解释自己是要避免和摸不准真实实力的大师姐对立,便觉得肩上一沉,是师父入道前就布满老茧的蒲扇大手。
    穆轶炀抬头对上钟丁巳的眼睛,竟从中看出几分赞许之意。
    钟丁巳哈哈一笑,欣慰道:“小混球终于开窍了!老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该缩头时就缩头,才能活得长长久久。跟一剑宗那些太上长老一样傻不愣登地伸着脖子张嘴乱咬,活不了多久了。”
    穆轶炀微微松了口气,便听钟丁巳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上一次五个大乘期和大师姐打斗的结果,可还记得?”
    “带头的一剑宗五金真人飞升,炎极宗纯炎真人魂飞魄散。”
    “记得就好,可别再傻呵呵的被人利用,尽做些蠢事!”
    之前炎极宗宗主封轻容还没死的时候,小混球被利用还乐在其中,看得他脑阔疼!
    钟丁巳在把整件事分析了一遍之后,将此事全权扔给了穆轶炀去办。
    胡子拉碴的壮汉又摸出了去芜锤,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和爱锤朝夕相伴,一起征服那些炼材了。
    隔着苍炎山脉,就是神木宗的势力范围。
    此刻的神木宗内,席禾渊收到公函和传音符后,有些无语。
    这大概就是常思意所说的,需要自己起作用的时机。
    这么久以来,他都以为天雷门这种暗地里广结缘的安排,纯属浪费灵石、杞人忧天,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遇不上这种恰当的时机了。
    柴煦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匆匆赶来,开口便问道:“席师弟,听说一剑宗换宗主了,他们太上长老是有什么安排吗?”
    柴煦比席禾渊入门早,又同是紫气脉修士,自然十分亲近。
    席禾渊一想,这消息没必要瞒着可靠的柴煦,何况瞒也瞒不了多久,便一五一十将传音符所说的内容告诉了柴煦。
    柴煦眼神微闪,随即充满期待地对席禾渊说道:“席师弟可有合意的人选?若是没有,不如由我代表神木宗……”
    席禾渊婉拒道:“倒是不必劳烦柴师兄了,我准备亲自去。”
    柴煦眉头微皱,养兵千年用在一时,如此良机,怎可错过?
    “不不不,此事极为冒险。席师弟你可是一宗之主,平日里事务繁忙,还要照顾神木苗,神木宗若是离了你,那是要出乱子的!”
    “柴师兄客气了,我已经安排郑芷桐来处理这些事。因为我是神木宗宗主,此事关乎神木宗大乘期修士飞升成败,我亲自前去询问玄真大师姐,才更显得有诚意。”
    “正因为此事关乎大乘期修士飞升成败,所以才应该叫我这大乘期修士前去。而且郑师侄刚刚突破一个小境界,修为境界尚不稳定,席师弟这般,也太不心疼徒弟了!”
    “柴师兄此言差矣,大乘期修士才容易叫大师姐心生防备。我只有炼虚期大圆满,对大师姐没有威胁!芷桐就更不劳柴师兄费心了,我已经送了一枚稳定境界的蕴神丹过去,顶多一天,就能将修为稳定下来。”
    ……
    两人又争论了几句。
    说着说着,两人神情中渐渐地透出一丝疑惑。
    一着不慎就会冒犯到玄真大师姐,这哪里是什么好事?
    眼前这人究竟为什么寸步不让?
    这个时机对他真的很重要啊!
    电光石火间,两人忽地想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也是?”
    席禾渊很想和常思意谈上一谈,他徒弟郑芷桐也就算了,怎么连柴煦也是?
    神木宗里究竟有多少“自己人”?!
    难怪啊,难怪常思意那家伙能把大乘期的身体都累成那样!
    不过眼下自然没有再争的必要,两人一起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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