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哥儿,斌哥儿,大事不好!”
赵斌一把捂了村人的嘴,直接扯进了作坊那边的倒座房。
刘玉芳身体刚刚养好一些,但先前伤根本太重了,大夫嘱咐半年不能下地,不能劳神,否则伤寿命。
倒座房儿里,大河小河和铁蛋儿蝈蝈几个正在说笑。
大河心细稳重,不时抻头望向外边。
“老爷说去溜达,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要去找一找?”
不等众人应声,赵斌已经拖了人进来。
小子们都是吓了一跳,纷纷围了上去。
“赵大哥,这是怎么了?”
赵斌没工夫应声,放开村人,小声道歉。
“兄弟,方才不得已,你赶紧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村人缓过一口气,也来不及计较,赶紧说道。
“村外五里路,白大叔全身是血,躺在路边。
他喊着芊芊,但是没见到白师傅的影子。
快去救命啊!
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这才回来报信儿!”
轰!
众人被这个消息炸得都是脑子空白,赵斌更是脊背一凉。
他最怕的事还是出现了!
“姑姑,守好白家,一句都别让我娘知道!谁敢多嘴,直接打死!
铁蛋儿和大河小河去套车!
蝈蝈去找你爹和荣叔,然后守着村口,谁要传消息回来都让他们闭嘴!封锁消息!”
赵斌扔下几句,出门就跑的没了影子。
铁蛋儿几个赶紧跟着往外跑,很快,赵家的马车又被套了起来,疯狂跑向村外。
红姑急的跺脚,只能返回白家院子。
周嫂子还奇怪呢,笑道。
“姑婶子是不是饿了,灶间有吃的,我先给您张罗一些?”
红姑想了想,还是把事情同周嫂子说了,嘱咐道。
“我一个人不好瞒下来,还要你一起帮忙。
你记得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一切等事情过去再说。”
“好,好,我懂。”
周嫂子腿软,靠在门口才没有倒下。
碰巧,刘玉芳惦记白老大,推开窗问道。
“周嫂子,芊芊爹还没回来吗?”
周嫂子赶紧应道,“夫人,老爷走得时候,我听着他同大河说要去木匠那里看看。
他每次同木匠都要喝顿酒,我猜着怕是要下午才能回来了。”
刘玉芳倒也没怀疑,笑道,“他啊,哪是去看木匠,明明就是馋酒了。
算了,中午咱们自己吃吧,别惦记他了。”
“是,夫人把窗子关上吧,小少爷还小,不好吹风。”
“知道了。”
周嫂子近身伺候,太了解刘玉芳的脾气了,几句话就把她安抚好了。
躲在灶间的红姑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在找了帮手,否则她自己可是应付不了。
不说家里,只说赵斌寻到白老大的时候,他的身前已经是血流了一地,脸色白的好像纸一般。
赵斌疼的是肝胆欲裂,上前一把抱起他,就往镇里飞奔。
跑到一半时候,铁蛋儿赶了马车撵上来。
赵斌跳上马车,依旧把白老大抱在怀里。
刘大夫今日比较清闲,正在后院晒药材,突然被众人这个模样吓得药材筐子都倒了。
“快送去屋里!”
他也顾不得洗手了,扯开白老大的衣衫,简单检查一下,就扎上了银针。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儿,伤口立刻就止住了出血。
“这到底是怎么了,光天化日碰到山匪了吗?”
刘大夫忙着清洗上药,一边唠叨。
赵斌却是忍不住了,一把抓了他的手恳求。
“刘大夫,能不能让我爹醒来一会儿,我有话要问。”
“什么话不能等一等,他失血过多,有性命危险!”
刘大夫恼了,赵斌却红了眼睛,压低声音吼道。
“芊芊没了,许是出事了!”
刘大夫愣了一下,赶紧又拿去银针,“我真是欠你们一家子的,能不能安静几日了?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碰到,那么大的姑娘,怎么就没了,万一…真是,赶紧赶紧!”
也不知道他扎了哪里,白老大居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赵斌立刻伏在他身前,说道,“爹,你在药铺,我娘不知道。
别担心,你只要告诉我,芊芊是不是和你一起坐车回来,芊芊是不是被人劫走了?”
白老大用尽了所有力气,才点了头,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
“一个男人,高大,京都口音,骑马…绑走芊芊,东边…”
一个字一个字,就像一刀刀扎在赵斌心上。
他扭头就走,“等我回来!”
众人来不及说话,他已经卸掉枣红马,翻身骑上就跑远了。
很快,荣叔和王叔也赶了过来,眼见白老大这般,两人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们到底年长,比铁蛋和大河小河儿要稳重多了。
很快就想到这事儿不好张扬,芊芊还是女子,名声重要。
白老大更是不能回家,毕竟刘玉芳不能惊吓。
这般想着,两人就分了工。
荣叔回去送信儿,想办法瞒过刘玉芳,起码一两日。 另外还要通知郭先生一声,他是读书人,主意多不说,同白老大一家交情也好。
王叔在这里看护白老大,铁蛋儿进成去寻吴二儿,他也是退伍兵出身,对赵斌更熟悉,兴许能帮上忙…
赵斌快马赶到白老大出事之处,努力查找痕迹,往东找去。
春日田间土壤湿润,马蹄印记还算清晰,特别是白家的小黑马。
马小,蹄子却大,而且左前蹄子,还有一点儿缺陷。
仔细看,极容易分辨。
可是,劫了白人的歹人也不是傻子。
马蹄印子到了小河边就消失了,显见是走了河滩,河水冲刷,印记根本留不下。
到底是上游,还是下游!
上游三里路是山林,草木繁茂,下游五里路有个小村子…
上游,一定是上游!
赵斌笃定了方向,若是他一定会选上游,山林中便于躲避,进退方便。
但山林这么大,要怎么找人?
白人被横放下马背上,小黑马跑动间,顶的她胃里一阵阵想吐,她极力挣扎着,想要跳下去。
即便逃不出去,也能耽搁一点儿功夫。
万一碰到人,不能获救,起码也能给家里留下线索。
但是武力相差太悬殊了,那人好似猜到了她的想法,一个手刀砍在她后脑上,剧痛袭来,她当时就昏死过去。
醒来时候,她已经被扛在了肩头,手脚被绑了,嘴巴也堵住了。
小黑马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撵走了。
扛着她的人好似正往林子里钻,不时有树枝刮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对她如何,但绝对没安好心。
说不定留着她性命,还有更险恶的用意。
最好这人是求财,万一还有禽兽行径…
白人不敢再想下去,这一瞬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整个脑子都在燃烧。
可惜,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脱身。
许是上天不想让她绝望,她的手突然碰到了鼓鼓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