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白芊芊如何爆发小宇宙,把四季楼的声名在白鹭洲刷上一个新的高度。
只说四月中,楚家的车队终于到了京都。
旁人还没如何,被闷在车里一个月的糖糖和楚雨菲可是高兴坏了。
出笼小鸟一般,自由的时刻到了。
两人也顾不得春风干燥,路上暴土扬沙,一人戴了一个帷帽,挤着坐在车辕上。
远远望到京都高大的围墙,两人就欢呼起来。
“哎呀,到了,终于到了!”
“呜呜,终于不用坐马车了,我的屁股都要颠碎了!”
楚二公子扯着马缰绳走上前,听得妹妹这话,就用马鞭敲了敲妹妹的背。
楚雨菲吐吐舌头,赶紧岔开话头儿。
“二哥,还有多久能进京都啊!
都说望山跑死马,不会今晚还到不了吧?”
糖糖也眼巴巴望着楚二公子,显见很是关心。
楚二公子好笑,随手比了一下。
楚雨菲会意,赶紧给糖糖解释。
“我二哥说,没有多远了,顶多三四十里,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太好了,也不知道小梅和铁蛋儿哥知不知道消息,会不会来接我们?”
糖糖一脸欢喜里,带了几分羞涩。
虽然她和铁蛋儿没有定亲,但人人都知道她是荣家未过门的儿媳。
这次师傅把她派过来,也是想要他们多一些相处机会。
有时候,她总觉得奇怪,师傅的想法总是那么的“独特”。
谁家闺女成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多少成亲的晚上才知道男人长什么样子。
但师傅却总对她说,要多铁蛋儿多接触,若是有不喜欢,或者不能接受的事,不想跟他过一辈子。
那么就一定要勇敢的说!
她对铁蛋儿没什么不满,也没有毁亲的想法。
不过,每次听师傅这么说,她还是很感激很温暖。
因为师傅是真的希望她过得好,不会因为笼络荣家,就不顾她的幸福。
楚雨菲见她这个模样,猜到几分,就指了远处玩笑道。
“哎呀,小荣掌柜!”
糖糖果然立刻扭头去看,结果哪有人影儿啊。
惹得她使劲呵痒,笑的楚雨菲叨扰。
一路的疲惫和沉闷,因为近在咫尺的京都,因为两个姑娘的笑声,好似一扫而空。
人人都是脸上带了笑,说起到了京都要如何。
就这般,马蹄轻快,京都的围墙也看的越来越清楚了。
许是天气晴好,京都里很多人出城来游玩。
这个时候赶着回城,就都堵在了城门口。
其中有个黑漆平顶的马车尤其显眼,描着金漆,车窗车门都是糊了锦缎,坠着流苏。
真是华丽又张扬!
糖糖好奇,就偷偷同楚雨菲说道。
“京都富贵之人真多,你看那马车,真是好看!”
楚雨菲天真直爽,但也知道这地方不能随便说话。
于是,她也悄悄趴在糖糖耳边说,“是啊,我上次过来,还看见有人在马鞍上镶嵌的都是宝石呢。
真是银子多了,烧得慌!”
两个小姑娘互相吐槽,又找到了乐趣。
这会儿,她们已经被楚二公子催着进了车厢,不如坐在外边看的清楚,就趴在窗户上。
说来也巧,那辆黑漆平顶的马车突然就动了。
许是家里的仆从清理了前路,可以提前进城了。
马车车窗被打开,露出一个妇人艳丽的脸庞。
妇人旁边还有一个男子,身形挺拔,丹凤眼,高鼻红唇,墨发束在金冠里,简直比妇人还要美貌三分。
楚雨菲看的惊讶,轻叫了一声,使劲扯了糖糖去看。
糖糖扭头望去,就再挪不开眼睛了。
她的拳头紧紧捏着,很快就憋的脸色都变得紫红。
楚雨菲疑惑,赶紧拍她的背,小声召唤着。
“糖糖,你怎么了?
你说话啊,哪里不舒服吗?”
可惜,糖糖依旧不说话。
这时候,那马车里男子许是感受到什么,也忘了过来。
糖糖眼里的恨意,让他微微皱眉。
他还想说话的时候,一个略略有些熟悉的身影越过马车快走了过去。
“糖糖,你们终于到了!”
铁蛋儿穿了一身宝蓝长衫,腰上悬着荷包,打理的很是整齐,一脸笑容的迎上前。
比之年前分开,他少了两分青涩,真是沉稳很多,更有掌柜的模样了。
糖糖回神儿,迟疑了一下,应道。
“铁蛋哥,你来了。”
“来了,来了,前几日接到消息之后,只要有空,我就过来看看。
不想还真迎到你们了!”
铁蛋儿又同楚二公子行礼,寒暄几句,这才跳上车辕。
各家车马慢慢往前挪动,渐渐通过城门。
糖糖忍不住探头出去,搜寻那辆马车,搜寻那个人。
可惜,再没有了踪影。
她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小声问铁蛋儿。
“铁蛋儿哥,你看见那人了?”
铁蛋儿迟疑了一下,应道。
“看见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晚上再说吧。”
糖糖只能把话咽了下去,但方才那个妇人和那个人亲密坐在一起的模样,却深深印在了她心里。
只要想起来,就忍不住怒火中烧,再没了看新奇的心情。
楚雨菲听了几句,也猜到一些,她更是心里痒痒,想要问个清楚,又答应过糖糖保密。
于是,她忍的更是辛苦。
城门口的时候,白鹭洲府的马车就同楚家人分开了。
这会儿进了城不远,楚雨菲换了马车,又同哥哥一起,辞别铁蛋儿等人,先回楚家去了。
楚雨菲远远还同糖糖喊着,“你等我,一定尽快去找你。”
“好。”
铁蛋儿赶着马车,又往城西拐了半晌,最后停在一条小巷子里。
小巷中间第三家,被敲开了门儿。
一身绿衣裙的小梅兴奋跑了出来,叫嚷着同糖糖抱在了一起。
“糖糖,你终于来了,我简直无聊死了。
终于把你盼来了!
师傅好不好,家里人怎么样?”
“好,好,都好。
日子长着呢,以后慢慢说。
赶紧给我整口水,渴死我了!”
糖糖拾掇了心情,安抚了小梅,又开始卸行李。
院子不大,但就像白鹭洲的小院儿一般,厢房耳房俱全。
小梅一边端茶出来,一边唠叨着。
“咱俩还住西厢房啊,正房给师傅和曦哥儿留着。
东厢房到时候住杨婶子或者周嫂子她们!
京都这里,真是寸土寸金。
这个院子是租的,原本我哥想买下来。
结果要价居然是一千两,实在太吓人了。
所以,就想等着师傅来了,看过之后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