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然不希望老人太激动。
    毕竟气大伤肝。
    而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传说中的黄河捞尸人。
    叶悠然怎么也得好好听听。
    听听一些打捞尸体时可能出现的奇怪的事情。
    就算是当作故事听都好。
    “你如果真的想听，那我就和你说说吧！这年头还愿意听我老头子说话的人可不多了。”
    老人笑了笑，他对叶悠然忽然有些好感起来。
    老人也是憋了太多年了。
    他做“好事”那么多年。
    到头来他非但落不到好，还被无数人嫌弃。
    走街串巷人们对他也避之不及。
    甚至村里的一些小孩见了他就和见鬼一样，被吓得嚎啕大哭。
    所以叶悠然愿意听他说，他也愿意说。
    “我想和你所说黄河水鬼的禁忌吧！”
    老人沉吟了一下说道：
    “黄河水鬼也并不是所有的尸体都捞的，而捞法也不一样。”
    “比如浮尸不下水，沉尸不用竿。”
    “所谓浮尸，便是浮在水面上的尸体，打捞这些尸体不能下水，只能在船上用竹竿挑到岸边就行了。”
    “而沉尸就是沉在水底，或者沉在水面和水底之间的尸体，打捞这些尸体需要下水，用黑狗毛麻绳捆绑之后才能背上来。”
    “但并不是所有的沉尸都打捞的，如果是直立在水中的尸体，只留下脑袋上的头发飘在水面上的话，这样的尸体是坚决不能打捞的。”
    “因为这些尸体多半是横死的，煞气太重不能横浮。”
    “黄河捞尸人只负责替人捞尸，不替鬼伸冤。”
    叶悠然再次涨见识了。
    暂且不说老人的说法是对还是错。
    这些规矩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的。
    一般人不知道。
    如果不是叶悠然今天见到老人，还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还有吗？”
    叶悠然听得如痴如醉。
    不由追问起来。
    “当然有，黄河水鬼三捞三不捞。除了直立浮尸，还有……”
    老人话匣子打开了，也是守不住。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忽然脸色一变。
    而与此同时，绿毛飞僵也是轻咦了一声。
    看到这两人的反应，叶悠然不由疑惑起来。
    紧接着，叶悠然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去，只见在他们船头不远处，水面上居然有一个小女孩在玩水。
    虽然现在不是黄河的大汛之期。
    但是水流还是比较湍急的。
    就算是专业的水手在这里游泳都很考验技术。
    那小女孩大概十二三岁。
    她居然在游泳嬉戏，甚至还能依稀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
    在这荒山野岭，黄河中央有个小女孩在玩水。
    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寻常。
    更何况，叶悠然和绿毛飞僵都能从那小女该的身上感应到鬼气。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应该是厉鬼。
    修为不高，但绝对是凶残之物。
    “你们先不要开口。”
    然而，叶悠然站起身来，老人却是把叶悠然一把拉住。
    叶悠然和绿毛飞僵都疑惑地看着老人。
    莫非这老人也能看出那小女孩是鬼厉？
    而在叶悠然疑惑的时候。
    老人却走到船头，对那小女孩高声喊道：
    “小孩，不要玩水。”
    一声叫唤，那小女孩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小孩，不要玩水。”
    老人再次喊了一声。
    可那小女孩却依然没有应答。
    到了此时，老人的脸色就更加凝重三分了。
    “小孩，不要玩水。”
    老人第三次喊出同样的话来。
    可是那小女孩却依然该干嘛干嘛。
    就在叶悠然想要阻止老人，并且想着是不是应该尝试告诉老人，那小女孩不是人的时候。
    老人却先一步着急起来：
    “不好，那孩子不是人，你们不要开口，不要看，我马上掉头。”
    老人显得十分慌乱起来。
    而此时叶悠然和绿毛飞僵再次震惊起来。
    他们想不明白。
    老人是如何知道那小女孩不是人的？
    “老人家，你是如何确定的？”
    叶悠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如果这老人是修炼者。
    那一切都没毛病。
    但是他明显就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的老人。
    这一切就显得很诡异了。
    “黄河水鬼一辈子都和死倒打交道，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嬉水孩童莫近前，三问不答便是鬼。”
    老人倒吸着凉气说道。
    而叶悠然和绿毛飞僵一怔。
    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这种操作也有？
    看来这黄河捞尸门虽然瓦解了。
    如今从事这一个行业的人能继续传承下来。
    那也不是没有规矩的。
    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特殊的方法。
    或者说是用血的教训总结出来的一套趋吉避凶的经验。
    或许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经验。
    所以从古至今，黄河捞尸人这一个古老的职业才能延续至今。
    “老人家，你说的那片水域到底在哪里？现在掉头回去，岂不有些可惜了。”
    叶悠然试着问道。
    老人要返航。
    没有老人的指引，叶悠然他们找不到那片水域啊！
    “必须返航，因为那片水域就在哪里。”
    老人有些惊悚地指责那个小女孩嬉水的地方。
    老人本来就对那片水域充满了敬畏。
    如果没有那小女孩在嬉水。
    或许他敢把叶悠然他们带去哪里。
    毕竟他也已经一把年纪了。
    过了贪生怕死的年龄了。
    但是那小女孩太诡异。
    人对鬼魅之说是天生的敬畏的。
    这和怕死无关。
    所以老人是坚决不能在去了。
    “多谢老人家指点，你靠岸吧！我们下船。”
    叶悠然礼貌地说道。
    叶悠然他们现在距离那小女孩已经不足一百米了。
    叶悠然知道老人不敢去。
    但是叶悠然和绿毛飞僵却无所畏惧。
    因为区区一只厉鬼还不能拿叶悠然和绿毛飞僵怎么样。
    “你们……俗话说不到黄河心不死，这里可已经是黄河了，你们确定吗？”
    老人无奈。
    他当然知道叶悠然和绿毛飞僵的打算。
    可是他还是想劝。
    因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确定。”
    叶悠然肯定地点点头。
    养尸池就在眼前了。
    任何事情也阻挡不了叶悠然他们。
    “唉！”
    老人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控制着木船靠岸。
    而就在叶悠然他们下船的时候。
    老人忽然把绑在船头上的那只大红公鸡解了下来：
    “把它带在身边吧！它能辟邪，你们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