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语脸色一变,连忙掏出手机联系雅和医院的负责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才苦笑着看向祁湛行。
“这饭可能吃不成了,舒心容早产绝对跟白吟秋脱不了干系,我怀疑她们会直接让舒心容下不了手术台。”有她上辈子的前车之鉴,猜到舒心容接下来的命运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祁湛行眉头轻皱:“你要去医院?”
“舒心容这段时间从何文峰手里掏了不少东西,豪车别墅都让她给要齐了,但我怀疑这些东西压根不在舒心容名下。”乔知语仔细梳理着前因后果,“霍昭开口跟何文峰要一个亿,以何文峰的胆量,他肯定会无比忌惮,为了筹钱,他大概率会从舒心容这边入手。”
只要舒心容一死,何文峰不但可以多个新鲜出炉的儿子,还能收回那些‘赠予’舒心容的东西,随手一导就是钱,拿来封口或者是拿来筹谋都可以。
乔知语咬着牙:“舒心容虽然又蠢又坏,但是罪不至死,我也不会让她的死给何文峰添砖加瓦,所以我必须把她救下来。”
其实不用乔知语解释,祁湛行也能猜出她执意要去的理由。
只是……
他看着乔知语微微隆起的小腹:“我跟你一起去。”
旁边的唐驰差点昏过去!
一起去?
那可是医院!还是妇产科!
他家boss是要去送人头吗???
“不行!”乔知语被祁湛行这话惊得脑袋嗡嗡响,“你疯了?上次就一个艾琳娜,就把你害成了这样,你现在还要去妇产科?”
祁湛行沉默着,他何尝不知道这个提议有多离谱,要想毫无危险的陪着乔知语,就必须把产科的女性全部暂时隔离,先不说做到这事有多不人道,单就医院的人流量就很难保证万无一失。
可让他看着乔知语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事,他做不到。
或许以前可以,但现在的祁湛行……
确实无法接受,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既无力又无能。
乔知语只差急得跳脚了,她抓着祁湛行的胳膊,急切道:“我会多带点人,保证不会让自己出事,你就在这里等我,救一个舒心容哪需要你出面,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犯不着的。”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祁湛行却始终不说话,只是面上愈发阴郁。
乔知语顿了顿,倏地一咬牙,对唐驰吩咐道:“我不去了,唐驰你帮我走一趟,我已经让雅和的院长去拦人了,但他正在外省开会,全权让他处理我不放心,你……”
“你去。”祁湛行闭了闭眼,掩住眼底的痛色,“我在车上等你。”
祁湛行从来没有对自己的病这么憎恶过。
他不能陪着乔知语出门,在她遇到事时,哪怕安排的再周全,也不能亲自站在她身后。
现在的乔知语会为他妥协,会选择少出门陪着她,以后呢?
一辈子那么长,他难道要因为自己的弱点,就把这个羽翼丰满的女人养成笼中之鸟?
真要是那样的话,她大概会恨他吧……
想到眼前这个对他关心备至,全心依赖的女人会对他露出憎恶和厌烦的神色,祁湛行呼吸一滞,相处时的那些甜蜜都仿佛在此刻化成了毒水,肆无忌惮的腐蚀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的痛得几乎站立不稳。
祁湛行定了定神,看向唐驰道:“去调几个产科专家,让他们半个小时内赶到雅和。”
“祁湛行……”乔知语隐约觉得男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一时间却又理不出头绪。
“我之前也在医院外面等过你。”祁湛行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不会有事的。”
乔知语看着他的坚决,气恼的跺了跺脚:“那你只能在车上等着,要是敢下车,我……我就离家出走!带球跑!!!孩子都不给你!”
“……”这个威胁就很给力了。
祁湛行唇角微微上扬,仿佛瞧见了一只伸出了指甲盖的小奶猫。
“嗯,都听你的。”
从乔家老宅到雅和医院,哪怕是把车开成飞机,也至少得两个小时。
乔知语全程絮絮叨叨的数落着祁湛行,说他幼稚,说他任性,说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啰嗦的像个七老八十的碎嘴老太太。
“……”祁湛行头疼至极,一个劲的揉太阳穴,“乔知语。”
还在逼逼赖赖的乔知语眨巴了下眼睛:“嗯?”
“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胆子大的有点过分了?”这都快骑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乔知语噎了噎:“你嫌我烦?”
祁湛行:“……”这女人的语文是跟体育老师学的吗?
“行,真有你的!”乔知语来了气,“你觉得我胆子大,管得宽是吧?”
“……”祁湛行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起来,“……没有,你继续说,我听着。”
乔知语被他这一秒改口的操作整了个措手不及,酝酿了半天的叨叨全卡在了嗓子眼里。
“我不说了!你爱咋咋,我管不着,也不配管!”她放完狠话,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出祁湛行昏迷的画面,心头梗的要命,只能又凶巴巴的补充了一句,“反正不能下车,不能让其他女人靠近你一百米……不,一千米以内,其他的随便你,我才不管你呢!”
一段话说的前茅后盾,把乔知语的口是心非表达的明明白白。
祁湛行默了默,抬起手按住嘴角。
……他有点被可爱到了。
开车的唐驰憋着笑,自从乔小姐来了之后,他这每天上班都像在看大戏。
这样挺好的,至少他家老板比以前有人味多了。
抵达雅和医院时,被唐驰从祁家名下医院调过来的专家已经到了,乔知语不放心的第一万遍叮嘱好祁湛行之后才下了车,离开前还在放狠话。
“你等着吧,就那么几个小菜,根本用不着你露面,我直接就能虐的他们哭爹喊娘。”
女人的神情就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兽,似乎下一刻就能跳起来暴打对手,看着奶凶奶凶的,祁湛行非但没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一动。
他知道,乔知语是在告诉他,她可以自己处理那些苍蝇,他不必为她担心。
……原来被人当作软肋护着的感觉是这样的。
产房还亮着使用中的灯牌,何文峰看似焦急担忧的在门口转悠着,但身上整洁笔挺的打扮却清楚的证明了他的从容淡定。
出门时还不忘整理发型,能紧张急切到哪去?
乔知语讽刺一笑,可瞧见她的何文峰却已经傻了。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