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能查到苏家在帮她，应该也能知道她是苏家的外孙女才对。
    祁湛行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傻子：“五十年前的事情，没在电脑上留存过，他怎么查？”
    乔知语：“……”
    对哦，没有电脑，黑客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此时的薛睿，在离开锦堂之后，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打车去了薛家。
    大概是带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意味。
    他到家门口，推门进了院子，正好碰到了薛旎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
    薛旎看到薛睿进来，一时有些恍惚，差点没反应过来：“哥？”
    薛睿看了眼薛旎，没有应声。
    薛旎把手里的水壶一扔，跑到了薛睿面前，眼圈都红了：“哥，你终于肯回家了，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想你啊。你看看你，自己在外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脸色这么差……”
    薛睿打断了薛旎的话，直接说道：“我回来找爷爷有事。”
    “爷爷在书房，我带你过去。”
    薛旎也不介意，反倒是对薛睿依旧很亲近的样子。
    “不用了，我认得路。”
    薛睿拒绝了薛旎的好意，径直向房子里走去。
    既然他没有办法帮到薛家，也没有能力去承担起薛家的担子，那么和薛家的这份感情羁绊，断地越彻底越好。
    薛旎看着薛睿的背影，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薛睿怎么就那么轴呢？
    书房，薛睿敲了敲门，便推门走了进去。
    老爷子薛华堂看着薛睿回来，愣了一下，似乎以为是自己眼花，待确定确实是自己的孙子回来了，才冷下脸来：“你不是这辈子都不进这个家门了吗？怎么，现在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回来，是为了五十年前的旧事。”薛睿的神情有些冷漠，尽管他并不清楚五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但乔知语既然让他来查，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薛华堂的脸顿时变得更加冷寂，他坐到了书桌后的座位上，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不关心你回来是做什么，既然和薛家断了关系，就离薛家远远的，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滚了。”
    薛睿也没打算一下子就能问出什么。
    他这个爷爷比谁都要顽固，他对此十分清楚。
    “如果不是受人所托，我也不会回来。我可以滚，但我滚了，下一个上门的人未必就是你几句话能够打发的了，到时别说是你我，整个薛家都会因为当年的事情被牵累！”
    “薛睿，你爷爷不是吓大的！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教训我，薛家就算是落魄了，也跟你毫无关系！”
    薛华堂气得一拍桌子，指着薛睿的鼻子骂道。
    薛睿冷笑：“你们要是真舍得薛家落魄当年也不会做那些腌臜事，少在那装什么清高，好像有人在逼迫你做坏事一样，你如今不说，不就是为了保住薛家？说出来，怕是薛家就更加难保了吧？”
    作为薛家的长孙，当年重点培养的对象，他当然知道如何抓住薛家的要害。
    “你！”薛华堂指着薛睿的手有些哆嗦，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形态，“你别忘了自己姓薛！我们薛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反骨，联合着外人来欺负自己家人？”
    “外人？”薛睿皱眉，“乔知语怎么也算是薛锦兰的外孙女，也是我们薛家的亲戚，在你眼里就成了外人？”
    薛华堂意识到自己口误，转而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当年的事告诉你，有些事，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
    他一听乔知语的名字，再加上五十年前这个信息，就已经知道薛睿想要回来探知什么信息了。
    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非常关键的信息，就是苏家还没有怀疑过当年的事情。不然来这里的，一定会是苏家的人。
    薛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爷爷，方家如今已经彻底得罪了苏家，薛家没了方家的靠山，连乔家都比不上，更别说苏家也是站在乔知语那边，你又拿什么去抗衡乔苏两家？”
    “我自然有办法。”薛华堂听到薛睿叫他爷爷，强硬的态度有所缓和。
    如何给苏家一个交代，是他早就想过的问题，他从来就不担心。
    “如果，再加一个祁家呢？”
    薛睿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怠，他原本并不想告诉爷爷乔知语背后还有祁家。
    “什么意思？”薛华堂楞了一下，皱眉，“哪个祁家？”
    “帝都祁家。”
    “……”薛华堂半天没有说话，“这和祁家有什么关系？”
    薛睿答非所问：“祁湛行向来手段雷厉风行，睚眦必报，不会给人商量的余地，恐怕到时你的办法还没有用，我们薛家就荡然无存了。到时，你忍心看薛旎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还有那两个刚刚来到世上重孙，他们何其无辜。”
    一句话，戳在了薛华堂的心窝上。
    见薛华堂不说话，薛睿继续道：“你以为我们现在还有其他路可以选吗？爷爷，除了主动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乔知语，其他的都是徒劳。也只有这样，薛家的无辜晚辈才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他看着薛睿，最终摇了摇头：“你跟我来。”
    薛睿跟着薛华堂去了一间空闲的卧室，看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型保险箱，他按上密码，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有些发黄的信封，递给了薛睿。
    “这是什么？”薛睿打开信封，抽出其中的照片，看着照片的内容，越发地感到奇怪。
    这是一张很老旧的照片，黑白照片，边角已经发黄。
    照片上，一个清瘦的女人缱绻坐在地上，头发凌乱，眼光无神，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样子，十分狼狈。她的手捂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看着镜头，正因如此，镜头将她精致的五官完全刻画了下来。
    即便是如此狼狈，也能看出这个女人原本的貌美。
    显然，这个女人不是薛锦兰，也不是任何一个他认识的长辈。
    如果非要说感觉有些眼熟，可能是因为乔知语和这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