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没想到绮岁会不声不响的过来。
怔愣完,头一次横气道:“老子说的哪一句有假?”
众人没料到他会把绮岁的话驳了,几双眼睛看着他们两三句的吵起来。
绮岁上去揪着陈策的衣领,半点气势不落他,“你这张狗嘴会说人话吗?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用脑子想也知道!”
“你有脑子吗?”
拽着领子的力气拉扯拖拽,最后一把推了出去,陈策被晃的站不稳,后脚跟脚踩到秦绻,她惊叫一声捶了下他的背。
边呼疼边警告陈策,“还不赶紧跟岁岁道歉,唧唧歪歪什么呢。”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给她道歉,仗着自己小,都要让着她?”
绮岁身边两个姑娘也被陈策给吓到。
分明他是最疼绮岁的,不至于听了句狠话就跟喝多了一样,什么都敢说。
“用不着。”绮岁扯住陈策的衣服,“我拉他去跟该道歉的人道歉。”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在绮岁的蛮力下也挣脱不开,肩膀扭缠几下表示反抗,怒气爬脸,脖子也红了不少。
陈策掐着绮岁的手腕,沉着嗓子:“放开,别逼我跟你动手。”
绮岁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用衣领裹住他的呼吸。
浑身都绷紧了,两边的人正要上来将他们拉开,陈策却忽然甩手,顺着台球桌的边沿打到球杆,多出的那一截被突如其来的那股力打的翘起来。
绮岁站在边上,球杆冒起的顶端猛然砸到她的额角。
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秦绻和众人微张着嘴,看到绮岁额角那一小块皮肤迅速红肿起来。
陈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面如死灰,周遭安静几秒。
他抬手试探着要去碰绮岁的脸,声音颤颤巍巍:“岁岁……我不是故意的。”
球杆仅仅翘起那么一下,很快又掉到桌上。
绮岁半眯着一只眼,极缓地伸手捂住肿起的那块,疼。
这疼是真的。
“没事吧?”陈策慌的话也说不利索,“我看看……”
他弯腰靠近绮岁的脸要查看,却遭她一记白眼,“滚。”
即将靠近的那种手堪堪僵住。
绮岁把手放下来,松散而落的头发有遮住一部分红肿,被痛感激湿了眼,像是樱桃,红又剔透,不等陈策再反应,人已经出了台球馆。
“岁岁,等等。”秦绻叫她一声,跑着跟上去,顺带给了陈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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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回到公馆。
晚饭时间早已经过去,公馆的佣人习惯给绮岁留门,在她没回来之前还有两个在门口守着。
她低着头进去,径直上楼,不停歇片刻。
路过书房时门缝下的亮光瞩目,绮岁加快脚步,手扶上门把手,扭动。
“现在几点了?”
书房虚掩的门打开,梁涉川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的侧脸,抬手看了眼腕表,八点五十。
这个时间,似乎太早了些……
绮岁保持着站姿一动不动,“你有事吗?没什么事我要睡了。”
在梁涉川看不到的视角下,她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害怕他察觉到猫腻,走过来,看到自己额头上那个滑稽的肿块。
淡薄的影子落到肩上。
应了她的想,梁涉川的敏感性无孔不入,仅仅只凭着她说话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就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