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化做屏障,将四周的热闹驱除,沉默围困在他们中间。
静的那几秒陈策心跳咚咚,天晓得他有多害怕梁涉川一拳打到自己脸上。
他拽了拽沈家妹妹的衣服,她会意,结巴着出声:“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川哥送的,还以为是岁岁买错了……”
“说不定川哥也不知道呢……他总不至于买假的送人吧?”姐姐打圆场,把话递给绮岁,“岁岁,你说是吧?”
事件的主角似乎对这些恍若未闻,在他们较劲的时候也不插话进来,独自将纸杯蛋糕的外皮撕开。
手上沾了甜腻腻的奶油,她把指尖放在唇上舔舔,一把嗓子跟着泛黏糊。
“我不知道呢……是他说好看,所以我才拿出来带的。”
眼波流转,光合跟着她走,灵魂都变得娇俏不少。
梁涉川不懂她这是几个意思,心里越发觉得可笑,难道他还会贪她一副耳环钱不成?
他气极反笑,脸色冷沉沉的,“我可没说过好看,我说的是难看。”
绮岁抿奶油的嘴巴僵住,弧度还在,她笑颜灿灿,“因为是假的,可不就难看的很吗?怪不得我就带了一会儿,耳朵就痒了。”
她倒是娇气。
三言两语让梁涉川坐稳了买假货送人的名声,不出几个小时就能从陈策和沈家姐妹的嘴里传出去。
她下的是这盘棋。
陈策没那个胆子再跟梁涉川叫板,扒着绮岁的耳垂要检查,的确是有一片被抓红,“真的红了。”
“能死吗?”梁涉川将他推开。
草地上软,陈策没站稳后仰摔坐了下去,他也要面子,怒气从脚底窜升。
重重吼道:“川哥,谁让你买假货送人的,被揭穿了就想打人,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他嗓门大,周遭一圈人围看过来。
闹的越大,绮岁的舒适度就蹭蹭上涨,有人伸出友谊之手将陈策扶起来,多嘴问了句情况。
陈策夸大其词的将梁涉川的“恶行”复述一遍,又顺带踢了踢草里的耳环,来证明自己没撒谎。
来给秦绻过生日的都是同龄人,圈子里相熟的还会称梁涉川一声“哥”,不会像长辈那样心存敬畏。事情搞清楚,眼神纷纷变得隐晦,已经将他和小家子气的男人搭上了线。
流光溢彩,香水绕人,那些漠然的脸孔和当初订婚宴对他指指点点的人群重叠,圆月挂在头顶,梁涉川头疼欲裂,眼前阵阵天旋地转的重影。
绮岁太知道点到为止这个词。
她适时的站出来,弯腰将草里的耳环捡起来,充当大度又无辜的角色,“行啦,都别说了,他以前在我舅舅手底下做事,经济可不宽裕,假的就假的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能刨析开字面意思,挖掘的更深。
那意思就是,他不过是梁家收养的孤儿,什么财富,地位,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而已,就别要求人家什么了。
梁涉川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等绮岁说完好久之后,他才舍得抬起眼睛,冲着陈策笑。
笑意冷然又来的古怪,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