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她拍掉手上的灰站起来,“不会过来帮忙吗?”
哪有求人帮忙还这副口气的?
梁涉川站着不动,像尊佛,“还是不了,免得以后你一想到我这种两面三刀的帮过你,连觉也睡不着。”
这差不多是绮岁自己的原话了。
秦绻说的没错,他记仇的很。
但凡有点骨气都不会再跟他求救,绮岁又是这种刚烈的性子,她瞪他一眼。
想半蹲下来将鞋跟拔出来,可穿的又是一件小羊皮短裙,绮岁刚弯下膝盖,侧了个安全方向,扬起下巴冲梁涉川喊,“你别乱看,当心我告诉老太太你占我便宜,让她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扔到下水道冲走。”
从没见过谁家姑娘会这么说话的,梁涉川失笑,无奈地走过去,手扶住绮岁,“小姐,放狠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什么处境。”
说话间,他用虎口衔住鞋子与细跟的连接处,轻而易举将鞋子拔出来,没好气地扔下去。
“穿上。”
“轻点,”绮岁边说边将脚放进去,小心翼翼踩在平面上,“这鞋子很贵的。”
“能有多贵?”
她拽着他的袖口,几枚袖扣梗在手心,扬起头,“能买你一条命,你说贵不贵?”
这话激的梁涉川脸色难看,难得的一点温情也不见。
-
入了四月,公馆内早已不开放地暖设备。
今天老太太来,照顾老人家的身子骨,公馆内里里外外温度都要比往常高上许多。
顾也红着脸站在老太太身后给她捶肩,哄的她笑容满面。
刚踏上台阶,绮岁在梁涉川耳边咕哝一句:“顾也又在卖弄他那几个冷笑话了。”
顾也听不到她的揶揄。
张望一眼便看到绮岁和梁涉川走进来,和谐地牵着手,没有战火。
“老太太,是岁岁他们回来了。”
老太太眯着的惺忪眼皮睁开,绮岁捧着乖巧的笑脸,自然甩开梁涉川的手跑过去,拿出黏人的一面在老太太身边坐下。
她挽着老太太的手,“外婆,您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提前通知我一声。”
“天气暖了,下山方便,”老太太语气和蔼,摸了摸绮岁的头发,“就下来看看你们,怕你又闹小孩子脾气,给阿川找麻烦。”
“我们好着呢。”
这句仔细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绮岁看向梁涉川,“是吧?”
他含笑点头。
什么好不好,还不都是她自说自话的。
在他们回来前顾也就陪着老太太吃了晚饭,聊了会儿天,老人家经不住熬,早早的便要去歇了。
公馆内一直留有梁老太太的房间,在一楼,梁涉川扶着她过去。
开门时老太太停了下,神秘地压低声,问:“你们现在住在一块,还习惯?”
“都按岁岁的习惯来,我没有什么问题。”
梁涉川在老太太眼里就是合格良好的孙女婿,梁家只有绮岁一个,无论如何,她当然希望她好。
老太太弓着腰,银发在梁涉川眼下晃了晃,“这孩子从小骄纵,小时候还有梦游的毛病,你晚上可得小心点。”
思绪缥缈又茫然。
反应几秒钟,梁涉川才明白老太太说的“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