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期前,绮岁把这大半年在梁涉川身上捞到的东西变现,全部汇款到一家私人医院。
用手机和对方联系完,心才稍安了些。
她躲在洗手间的隔间抽烟。
这是在电视台,会有别的工作人员不稀奇,烟才抽到一半,她刚给灭了。
隔间门外传来女人嚼舌根的议论。
言语间满是女人对女人的嘲讽:“哎,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林款款,昨天饭局结束……”
水龙头的流水声掩盖了部分音量。
另一人的兴趣被吊起,小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有人看到饭局结束她上了副台的车……还……”
“不可能吧?”
“好多人都看到了,她这种小地方出来又没人脉的女人,想往上爬,不得有点心眼吗?”
“你这么说好像是,”那人犹豫一会儿,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之前,不是有个花花公子,天天在楼下等她吗?谁知道两人什么关系。”
上次那人被绮岁教训之后就再没来过。
可他指着林款款鼻子骂的那些话,电视台里好多人都亲耳听到,流言蜚语是洪水,风浪一起,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掌控。
两人似乎讨论到让她们兴奋的部分。
语气中满满的鄙夷,“猜也知道,肯定是搭上副台,然后就把人家给撬了,这种女人多的是。”
“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些话,半个字绮岁都听不下去,她猛力按下水箱上的按钮,隔间内的抽水声将门外的人吓住。
毕竟是在说别人的是非,真真假假,都会令人心虚。
绮岁推开门,门板撞了两下后停住,她在两个女人脸上看到惊慌,又在瞬间平息下去。
电视台没几人知道林款款和绮岁的关系。
除了上次替她出手打架,偶尔在餐厅一块吃饭外,她们的交集并不多。
绮岁慢慢走过去洗手,她在隔间中带出来的烟味刺到两人,“你们两个老师是谁?就教你们在背后嚼人舌根了是吗?”
“我们……”开口那人掩了下鼻,“我们又没乱说。”
做主持人哪有像她这样的,时不时就趁工作间隙躲起来抽烟,她们恨不得天天含着润喉糖,就怕嗓子坏掉,绮岁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靠着洗手台,冲两人翻了个白眼。
“人家怎么样是人家的本事,换了你,别人还不一定能下的去嘴呢。”
带头说林款款是非的女人一双小鹿眼,叫人看了就怜惜。
可惜绮岁是女人,最讨厌这种白莲花的样子。
女人咬着嘴巴,气的语无伦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就帮她说话。”
“我?”绮岁伸手指了指自己,笑容意味深长,“实话告诉你吧,我才是林款款的后台,再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我就……”
她打直手掌,做划过脖子的威胁动作。
“你神经病吧!”
女人跺了跺脚,气愤地拉着另一人离开。
替林款款教训了人,绮岁莫名的舒适,转了转脖子活动一圈。
-
晚上和林款款约了饭。
除了午饭,绮岁会顾及她的经济状况,陪她吃平价的餐厅,其他每一顿都是高消费。
“岁岁,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林款款坐在二楼的露台,从上往下眺望一番,在这种地方还是会很不自在。
服务员将红酒醒上,绮岁摇头,“不是什么日子,就是觉得某人最近春光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她对副台长没有印象,这只是第一次听说。
只以为是个年轻有为的男人罢了,如果是真的,起码比萧长勤那个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红起来的歌手,好得多。
林款款还没被点醒,茫然不解,“什么好事啊?”
她一怔,竟然将火燃到绮岁身上,“要说好事应该是你吧?听说你跟川哥明年年初就要结婚了?”
“你听谁说的?”绮岁满脸疑问,开起玩笑来:“我今天就拔了他的舌头。”
“川哥自己。”
明明被审的人是林款款,可她却面色轻松,切开一块牛排放在嘴里嚼。
似乎是不喜欢半生不熟的食物,边吃边皱眉。
半点没注意绮岁古怪的眼神,她俯身靠近些,“你什么时候跟他聊过这些?”
“上次,他来接你的时候,我碰巧看到了,就聊了两句。”
“你跟他能聊什么?”
林款款的刀具顿在盘子中,垂着脑袋,眼睛却已经翻起来,不太敢交代清楚。
明晃晃的银刀抵到眼前,绮岁抬了抬手,威胁道:“坦白从宽。”
“我就是问了他一点……”
私密问题。
从萧长勤嘴里得知宋温煦有特别待遇之后,她就一直等着机会亲自拷问梁涉川。
其实也就是旁敲侧击问两句。
毕竟梁涉川并不算是好说话的人。
林款款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将事实一点点告诉绮岁,“我就是上次去看演唱会,发现那个来送票的宋小姐,怪怪的,她跟川哥的眼神,不太对,所以……”
“你也看出来了?”
她们都是聪明人,尤其是访谈节目做多了,对人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很有研究,懂得察言观色。
绮岁并不诧异林款款会发现猫腻,毕竟上次,宋温煦也直接承认了认识梁涉川。
她点点头,“我还发现她跟长勤哥一样,没什么名气,她却有专车接送,还以为……所以就去问了问川哥。”
这些具体细节,秦绻拿过来的资料里都有写。
不然绮岁也不能一口咬定,梁涉川跟宋温煦的包养关系。
她第一次在路边看到他们,梁涉川看她的眼神真是充满爱意和温柔。
可是后来再遇,他似乎是有所防备,便将多余的感情藏匿了起来。
“那他怎么说的?”绮岁喝了口酒。
“他说……”林款款哽了哽,“他说他的钱都被你给挥霍了,哪还有闲钱养别的女人,还说你别在外面养小白脸他就谢天谢地了。”
这是梁涉川的原话。
没有半点添油加醋的成分。
绮岁捏着酒杯,几乎可以想到他说这话时候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