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京都的那段日子梁涉川没日没夜的应酬。
在生意场的酒局上能看到各色各样的人间百态。
最想绮岁的那天,他在酒桌上看到一个女孩,估摸着才二十岁出头。
一张稚嫩的面庞新鲜无比,却跟在一个地产商老总的身边。
他拍拍女孩的腰让她挨个敬酒,那些人的手不规矩的留在她身上。
她难以应对,无趣的紧。
这么一比,绮岁生动又明艳,其他女人在她面前,都显得愚蠢没味道。
当晚梁涉川便将烂摊子留给了顾也打理。
连夜回了京都。
携裹着浓重的酒气香水味,甚至还有驱散不去的寒意抱住绮岁。
斐姐知趣地上了楼。
电视还没关。
绮岁用手抓了抓梁涉川的领口将他推开,“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就回来了。”
他直白的很,从来不懂得含蓄。
“吃饭了吗?”绮岁真的不喜欢跟梁涉川贴的太近,刚拉开一些距离,便瞥见他领子上的一枚口红印。
弱光之下。
梁涉川黑色衬衫的领口微开,露出一块清瘦喉结,钮扣系的松散又随意,连颈口都蹭上了红色。
太明显了,口红印就他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的证据。
“不吃了,着急睡觉。”
梁涉川揽住绮岁的腰,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拖起来。
她却挣扎的厉害。
“怎么了?”
就算是感情不深厚,绮岁也忍不了,她拽起梁涉川的领子,置于他眼下。
口红印在黑色的衬衫上,并不显眼,他分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该死,鬼知道是在哪里蹭上的。
“这不怨我,她们非要往我身边靠。”梁涉川莫名有些委屈。
绮岁没什么情绪地将手抽离,她才不在意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也用不着他的解释。
换了衣服洗漱完,将酒局上带下来的气味挥散干净后,梁涉川才敢去找绮岁。
怎么说她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虽然前两年受了点苦,可如今那股泼辣的劲儿好像快被他养回来了。
一边高兴一边又发愁。
他可治不住绮岁。
房间灯开着,绮岁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
女人就是麻烦,连活着的步骤都比男人多,心思也比男人多。
梁涉川胡思乱想一番,在她身边坐下。
她扬了下眼珠子,圆滚滚地瞥他一眼,语气也不好听,“您还回来干嘛?外面的温香软玉还满足不了您?”
“绮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是我胆子大了,是你越来越没脾气了。”
她总有一句话把人噎死的本事,却又泼辣的惹人喜欢。
梁涉川默不作声,掰着绮岁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眼睑低垂,眼看就要吻了下去,却被绮岁用手隔挡在中间。
“又怎么了?”
停顿的气息中。
暗光晦涩,梁涉川仔细凝视着绮岁的眼睛,也捕捉到了她看向收纳柜的瞬间。
不等绮岁考虑太多,梁涉川便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部。
那里衣料单薄,不柔软。
隔着衣服,绮岁的指腹被按在上面,能够感觉到那里有条浅浅的疤痕,那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
就算是为了救命之恩,她也不应该再想其他人。
梁涉川很珍惜她,只是轻啄了下绮岁干净香甜的脸庞,不强求她什么。
他们睡意都不深。
绮岁贴在梁涉川的下巴旁,轻声细语地询问,“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小兔?”
“什么小兔?”
“就是我从小抱到大的那只,在你的衣柜里。”
“你偷看我的衣柜做什么?”
他又在转移话题了。
躺在他身边又暖和又柔软,绮岁冷硬的心正在融化,“姐姐还说你抱着小兔睡觉呢。”
“脏死了,我抱它做什么?”梁涉川就是不肯承认,掌心从绮岁的肩上离开,捂住她的嘴,“少提,还想不想睡觉了?”
“睡。”
她瓮声瓮气地呢喃了句。
隔天一早。
绮岁还没醒来梁涉川便离开了。
斐姐八点多便在楼下叫她吃饭。
温度刷了新低,绮岁记得搬来时有些围巾和帽子都塞在了收纳柜里。
她很多天没有打开过那个柜子。
刚打开,有一瞬间的滞愣。
阳台的风轻柔吹散,划过耳际,没有声音,带起了绮岁发丝的游动。
原本应该放在那个位置的糖罐不见了。
斐姐在楼下等了很久都不见绮岁来吃饭。
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怀揣着怪异,她上楼查看。
房间被翻找的乱七八糟,一些箱子和衣物扔在地上,尤其是在柜子附近,乌遭遭的一片。
“这是在找什么?”
“我的糖罐。”
绮岁找的脸色潮红,汗浸湿了鬓角,脊背的衣物也汗涔涔的,仍火急火燎的不肯停手。
“什么糖罐?”斐姐觉得诧异,她小心挪开地板上的东西,“是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吗?好久没见到了。”
“就是那个,我放在柜子里的,现在不见了。”
“再仔细找找,会不会是记错地方了?”
“不会的,一定就放在这里。”
柜子里的东西几乎都翻了出来。
里面空洞而黝黑。
绮岁面色怏怏,颓败的跪坐在地上,手还是止不住地去翻柜子里,却都是徒劳无功。
斐姐看的心疼,将她扶起来坐好,“别着急,我帮你找找。”
除了那个柜子,其他地方绮岁也都找过了。
在翻另一边时,斐姐忽然想到几天前在楼下的垃圾桶内看到一个空的糖罐,样子很像是绮岁的那个。
“岁岁,那个糖罐是不是外面有个小萝卜的图案?”
希望的火苗又燃了起来。
绮岁用力点了点头,“对。”
“我前几天看到过。”
“在哪儿?”
这房子里除了她们两个,就是梁涉川和江封在住。
斐姐支支吾吾,想说又不敢说,这话说出去,不就是把梁涉川给卖了。
“姐,到底在哪儿?”
须臾间。
气压冷了许多。
“岁岁,我是在垃圾桶看到的。”
说完这句话,斐姐内疚又心虚。
绮岁攥着手,手指微微泛白,眼睛内布满了水光,大约已经猜到了是谁扔的。
斐姐拍了拍她的背,纠结了很久才不知所云地开口:“就是一盒糖,你要是喜欢,我去给你买?”
“姐,是他扔的吧?”喉咙开始哽痛,绮岁睁大了眼,“你说他为什么要扔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