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了挣,发现挣不开,声音才隐隐地变了音调,“傅泽年?”
这家两兄弟怎么回事?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的都像是铁钳。
傅泽年看着温晚因为慌张而泛起的红晕脸颊,眼神一时间有些放空,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智,略微紧张的道,“哪怕是个误会,温小晚,能收到你的这份礼物我也真的很开心…”
温晚因为傅泽年的话,心底感到不安,脸上的笑容也勉强支撑,“我说了,你喜欢就好…”
“可是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而并非是一个误会。”
温晚突然僵住不动了,静静地听着傅泽年没说完的话。
“这些话,我本来打算再在心里藏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可是今天我却觉得时机正合适……温小晚,我其实真的挺没自信,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但是只有你不知道…”
这些藏在心里的话终于被说出,傅泽年觉得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强烈的促狭与不安,他甚至都不敢去看温晚的眼睛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像是心里过了酥酥麻麻的电流。
而温晚却是直接僵住,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发沉。
“傅泽年…”面对傅泽年突如其来的表白,温晚却好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坦白讲,温晚对傅泽年的印象不坏,甚至很喜欢他这个人,但她心里很清楚,她们之间所想的根本不一样,温晚只是纯粹的看好傅泽年的为人,并觉得兴趣相投。
所以,她更不愿意去拿乱七八糟的话去敷衍跟欺骗他。
傅泽年似乎察觉到了温晚语气不对,下意识抬头,“那个,其实我也就是憋不住才说出来的,温小晚,你不必急于回应我什么…”
不想却撞见温晚异常坚定又清晰的眼神,他的呼吸霎时一乱。
温晚字字清晰的道,“傅泽年,真的很抱歉一直没跟你坦白过,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傅泽年握住温晚的手顿时猛颤了一下,耳朵有一瞬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你说什么?”
他笑容发白,“温小晚,就算是…就算是你没办法接受我的心自…也不必说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我呀…”
“我说的是真的,傅泽年,正是因为我一直都将你当成很重要的朋友,所以这个时候才没办法对你有所隐瞒…”温晚抿住唇。
“虽然我的婚姻对我来说挺不幸,是家族联姻,但我却已经有了丈夫,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面对温晚的冷静,傅泽年却有些无法自控了,他的脑中像是有什么轰然炸开,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喃喃的自言自语,“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就算温晚说不喜欢他,傅泽年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因为只要她还是自己一个人,他就总有把握能够融化她的心,只要给他时间。
可是温晚却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直接将一切的退路堵死,那么他岂不是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温晚看着平时开朗憨直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颓然的垂着头,心里也觉得艰涩跟心疼。
她和傅泽年笼统算来才不过见过几面,所以以往叶卿卿跟她开玩笑时,她从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成真了。
胸腔里涌起名为追悔的情绪几乎要将她灭顶。
“傅泽年…”温晚忍不住将语气放的极轻,小心翼翼,“真的很对不起…”
“别说了。”傅泽年咬着牙打断,声音却是难得的微颤,“我真的已经全都听到了,别再说下去了行吗…”
傅泽年抬起头,眼眶发红,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固执,“你这样我真的很没办法啊…温小晚…”
“你让我想想…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突然感觉一切都乱了…”
温晚心口一阵抽痛,想安慰他两句,却发现自己一个有用的字都说不出来。
而傅泽年,则是一把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跑进了夜幕里。
“傅泽年!!”温晚吓了一跳,几步追了出去,可傅泽年的速度那样快,顷刻便在她面前失去踪影。
温晚神情怅惘,这会儿几乎什么也不知道了,傅泽年临走时红着眼眶的样子,就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温晚最终没有再去找傅泽年,也没有主动联系,她怕自己又会因为不经意的举动,给傅泽年留下什么幻想。
为此,温晚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几乎失眠到天亮,第二天早起时脸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连遮都遮不住。
早上同事在公司里见到她的时候,基本都狠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休息不好。
温晚也只能笑笑,“我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事事不顺…”
尤其是感情这方面,简直一路坎坷,惨不忍睹。
同事还打趣说,“要不你去寺庙拜一拜,烧烧香,说不定转运了呢?”
温晚光是想想都力不从心,“还是算了,我觉得我这样是彻底没救的。”
在公司忙了一小午,温晚就又开始往工地跑。
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她精神一直都是蔫蔫的,在地铁上的时候就险些睡着,还是一直坐过站强撑着到了最后。
到了工地以后,被烈日晒的,更难受了,整场巡视下来都是头晕眼花的。
温晚心里都纳闷儿,是不是老天爷为了惩罚她故意这样跟她做对的,明明前几天气温也还都算得上是清爽。
整个工程的巡视结束以后,回到工人特意搭建的用来休息的小亭子时,温晚的双腿都已经发软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熬夜所致,没当回事,就靠在亭子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过往偶有工人路过,见是温晚,也就刻意压低声音没有打扰她。
初夏的微风带着一阵燥热吹来,不多时温晚就有些迷迷瞪瞪。
傅斯寒折返回工地时,看到的就是温晚靠在亭子里面,闭着眼睛没有一丝戒备的模样。
傅斯寒的目光微凝,视线里温晚的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的前倾。
他立即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膀,将摇摇欲坠的女人带进了怀里。
“温晚?”他仓促之下叫她的名字,入手可触的皮肤却滚烫的令人心惊。
他直觉不妙,又触摸她的额头,发现温晚果然是发烧了。
傅斯寒脸色沉了下来。这女人都烫成这样,居然还往工地跑?真不知道是应该夸她敬业还是骂她蠢。
而此时失去意识的温晚紧皱着眉心,时不时溢出难受的轻哼,显然已经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