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晚在房间里醒来时,公寓里除了她已经空无一人。
昨晚她吐了苦水以后,似乎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傅斯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她没时间多想,收拾好了以后,就直接赶去了公司。
却没想到,一大清早的,傅泽年会跑到分公司来找她,面容上有少见的颓唐和躁郁。
两个人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大眼瞪小眼。
温晚担忧的打量着傅泽年的神色,不禁主动开口,“小年…你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傅泽年此时的面容有些复杂,他嘴唇动了动,“温小晚,你最近是不是急用钱?你家里出事了?”
温晚一愣,她有点懵,看着傅泽年份外严肃的表情,她疑惑的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傅斯寒告诉你的?”
问完以后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傅斯寒不像是会说这些的人…
难不成温家要倒台的事情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
傅泽年皱着眉心摇头,“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就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怎么能瞒着我,难到现在在你眼里我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温晚摇头,她匆忙解释,“不是的,小年,这件事情,我是想自己想办法解决,没想给你们任何人麻烦,这不是个小数字…”
傅泽年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掏出一张卡,废话不多说,“温小晚,我这里有三千万,你先拿去用,解决燃眉之急…”
温晚当下被镇住,惊疑不定的看着桌面上的卡,脑袋里嗡嗡作响,“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接触傅家这么长时间,傅家这些人的格局她还是大致了解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傅斯寒那样完全经济自由,因为这傅家现有的一切都正是靠着傅斯寒这个当家作主的人来运作的。
像傅云烟,傅泽年,她们虽然也都有自己的工作事业,但经济上还是受着控制,他一下子能拿出来这么一大笔钱?温晚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傅泽年道,“你放心,这笔钱都是我经营酒吧积攒下来的盈利,全是我自己的…”
“剩下没凑齐的,我可以问我朋友,或者问问奶奶,这钱对我来说并不难凑到,所以你心里也不要有负担。”傅泽年说着,态度竟很是坚决。
温晚则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傅泽年是她们家的哪个小辈儿,恐怕她早就发脾气了。
但傅泽年总归是不一样的,温晚尽量用商量的口吻,“小年,这钱我不能收,你也答应我,别告诉奶奶她们,好不好?你知道的,本来我跟…我跟傅总的婚姻本来就心有不怠,这个时候更不能扯着傅家背上我们温家这个锅!”
温晚商量着,一时有些心急,丝毫没有留意到窗外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抹身影,一前一后,安静的伫立。
傅泽年眼底仍旧坚持,“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跟傅家的任何人说,剩下的我会找朋友帮忙,我…”
温晚觉得傅泽年似乎还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只能忙着打断道,“小年,抱歉,你的这笔钱我不能用。”
这不仅仅只是钱债的问题。
比起所谓的钱债,温晚知道,人情债更加不能欠。
不顾傅泽年面色铁青,温晚将卡重新推回了傅泽年的面前,“卡你收好,小年你放心,这件事我能解决。”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固执己见的话,温晚转身就要走。
结果没想到没走出一步,手就被拽住了,卡片硬生生的被塞到她的手里。
傅泽年第一次用这样生硬的口吻跟她说话,“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都不会放你一个人不管,温小晚,这钱你收着,剩下的凑齐了我就立马过来找你。”
说着,他都不等温晚反应,马上就松开她的手,跑了出去。
温晚回过神来懊恼的整个人要炸掉,也紧跟着立马追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原本该跑走的傅泽年此刻却站在门前没动。
而他的面前,是两道突兀的人影,强大的气场令人根本没有办法忽视。
傅斯寒带着沉冷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落到了温晚的身上。
温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心里冒然就咯噔了一下,被他透着冷意的眼神看的无端就心里发慌。
傅云烟看着先后从房间里冲出来的两个人,嘴角带着调笑,“这是什么情况啊?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说着目光落在温晚手里的卡上,笑容里嘲讽更深,“不管怎么回事,你们俩多少也注意点影响啊?窗外这么多人看着呢,传出去不就叫人看了傅家的笑话了?”
傅云烟口中的话太具有误导性,连温晚这个不屑于跟她计较的人都觉得她今天说的格外刺耳。
她皱了皱眉,刚想要还击两句,没想到站在他前面的傅泽年倒是先开口了,声音夹杂沉怒,“二姐!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你不知道实情,就不要随便说这种具有误导性的话,你这样狭隘的态度才是真正的给傅家人丢脸!”
傅泽年在家里一向都是温顺的,生平第一次这么气急败坏的指责人。
傅云烟立马就被他几句话怼懵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一直以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弟弟对她说出来的话。
好半晌都没回过神,她盯着自己的弟弟,脸色变的铁青,正想要发怒,却突然眼尖的瞥见什么…
傅云烟更加愕然了,直接失声道,“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她的声音变的有些刺耳,惹得温晚和傅斯寒也情不自禁顺着她的视线去看。
傅泽年今天衣领比较深,但此时还是不经意露出来了,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痕迹。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傅斯寒的眼眸一瞬眯起,温晚也有些震惊。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早就过了一无所知的年纪,不会看不出来那是一个吻痕。
一个属于女人的吻痕。
傅泽年想起什么来,脸色巨变,脊柱紧绷着,看都不敢回头看温晚一眼。
怒火攻心的丢下一句,“不用你管!”他就立马捂着脖子快步逃开了,背影有些仓皇。
傅泽年走后,傅云烟几乎是瞬间就将谴责的目光定格在了温晚身上。
温晚最近的心情都差的一塌糊涂,此刻也来了火气,抢在傅云烟开口之前就立即打断了她,“傅总监,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我劝你三思,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不要瞎说,人都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负责的!”
傅云烟表情一拧,脸色顷刻就绷不住了,她压根没想到温晚竟然也敢这样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