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实在没想到自己会突然从白月霜口中听到这番话。
她恍惚一笑,“妈,你都听到了?”
难怪她方才看到叶诗柔是红着眼眶走的,厨房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白月霜不由得抱住了温晚,轻轻摸她的头发,“是妈妈疏忽,差点就引狼入室,让你受委屈了。”
温晚心头忽地被铺天盖地的暖意包裹,她喉头哽了一下,才缓缓笑了出来,“妈,我没事,你看她不是也没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吗?而且你也帮我撑腰了,她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的走了…”
白月霜叹了口气,“哎…晚晚,你就是太过懂事…”
接下来的一整天,白月霜都在傅公馆陪着温晚。
温晚自从搬过来傅公馆以后,其实都没怎么仔细逛过这个半山大的别墅园子,白月霜就带着温晚一起散步,浇浇花草。
一天的时间过的缓慢,却也十分惬意。
直到夜里傅斯寒忙完工作回来,与白月霜无缝衔接,白月霜才动身回老宅,临上车之前,白月霜瞪着傅斯寒数落了一句,“以后看拦好你的那些烂桃花!别随随便便就先上门来,今天幸亏是我过来了!不然晚晚都说不定回受多大的委屈!”
傅斯寒工作忙碌了一整天,眉宇间覆盖着浓重的疲色,听到白月霜如是说,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白月霜发起脾气时,模样简直同沈奶奶如出一辙。
她冷冷的白了傅斯寒一眼,还附带着一声冷哼,显然是不愿意多搭理他。
转而却对温晚关怀备至,“晚晚,以后他要是惹你不开心,不要客气,就让他一个人睡书房!免得他打扰你和孩子休息!”
傅斯寒蹙着眉心感到一阵无语。
温晚被白月霜的说法逗笑,“好,我听您的!”
负责接送白月霜的车子离开傅公馆以后,温晚面上的笑容才一瞬落了下来。
跟先前言笑晏晏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傅斯寒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变化,见她嘴角的笑容垮了下来,他的掌心不由得捏紧。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屋子里,傅斯寒在门口换下了皮鞋,顺手将外套也交给佣人。
看到温晚头也不回的向沙发的方向走去,他终于幽幽的开口,“母亲说的烂桃花是怎么一回事?”
他其实也能隐约猜到一些,“是指叶诗柔?”
温晚抿了一口茶,静默了一会儿,想着左右她已经跟傅斯寒开口说话了,现在再去较真儿也没有必要。
于是便回答道,“她今天找到傅公馆来了。”
傅斯寒解开袖口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她找来傅公馆?”
他的声线陡然沉了两度,“她来做了什么?让母亲这么生气。”
温晚闻言心底莫名一酸,她想母亲都知道心疼她安慰她,这个男人怎么也不问问她受了什么委屈呢?
温晚最近总是难免心浮气躁,她将茶杯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已经泄漏出了她的情绪。
但她面上却扯出个浅淡的笑容来,“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挑衅,拿你们过去的那段记忆来炫耀,示威…”
甚至还打着夺走温晚现有的一切的主意!
温晚虽然每次同叶诗柔争辩时都底气十足,但里面她夸大的成份太多。
所以在不确定未来结果究竟是如何的前提下,她不会把后续争论的那些话告诉傅斯寒,免得自取其辱。
只是想着今天叶诗柔那副面目可憎的样子,温晚就忍不住想要调侃出声,“说实话傅斯寒,你从前看女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人前的形象看起来倒是人美心善,可背地里做的却全是些折损身份的事。
傅斯寒皱着眉心看她,像是不愿意听她提及这些,半晌无话。
温晚屏住一口气,从沙发上起身想走,她怕两个人再相处下去她会真的控制不住跟他吵架。
但可气的是每一次傅斯寒都能事先察觉到她的动机,抢在她行动之前将人拦住。
这次傅斯寒直接将温晚抱到怀里来,将自己上身的重量肆无忌惮的靠在了温晚的肩膀上。
温晚的脊柱一瞬就绷紧了,她折眉,很是抗拒男人的接近,伸手去推,可他竟是那样重。
“你说的不错。”傅斯寒有些疲倦,“我从前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温晚的动作一顿,慢慢抿住了唇。
可傅斯寒却又道,“但是我现在的眼光已经改了。”
那一瞬间,温晚说不上来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
只是仍旧还倔强着,“说话归说话,你先把我松开。”
傅斯寒倏然睁开眼,唇角在温晚看不到的地方,竟扯出一个笑意来,“你怎么不问问我现在的眼光是怎么样的?”
温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给面子,“我对你的眼光没兴趣,不想知道。”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换来了傅斯寒更加用力的拥抱,他将她的腰揽的紧紧的,嗓音轻了下去,有几分哄的意思,“别动,我今天有点累,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温晚心头一跳,意识到傅斯寒是在拿她的怀抱“充电”,脸色不知不觉泛红,“可是你太重了!”
后面又觉得似乎没有说服力,小声嘟囔了一句,“压到我和孩子了。”
她这很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傅斯寒闻言却立马直起了身体。
动作间几缕原本固定好的发丝松散的垂落在额前,他低眸看着她,慵懒沙哑的嗓音有些蛊惑,“不让我抱你也可以,还有另一种更好的解压方法。”
温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的问,“…什么方法?”
傅斯寒的手辗转捏住了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傅太太是不是在明知故问…”
随着声音一点点消失,傅斯寒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触碰一下,短暂的僵硬以后,竟像是上瘾了似的,立马就加深了这个吻,将温晚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搅合的乱七八糟。
她们还处于冷战之中,所以她是真没想到傅斯寒所谓的解压方式这个,“唔…傅斯寒!”
可沉迷其中的男人哪里听的到这些,一口气就将这几天空缺的吻都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
最后,还是傅斯寒情不自禁将手掌探到温晚身前时,才猛然意识到什么,一把将温晚从怀里推了出去。
短暂的寂静,男人抬手掩面,没有说话。
温晚则是脸色红了又红,二话没说就转身上楼。
只留傅斯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放下了掩面的手,心里暗呼着糟糕,真是差一点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