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飘散在空气里。
听到云若夕每天都要喝那个药,桐妈扯着嘴角笑了,浑浊眼底阴侧侧的:“呵呵,尽管喝吧,那都是你自找的。”
敢抢思雨小姐的男人,死有余辜,哦不,死都太便宜那个贱人了!
云若夕回到房间,一大碗中药就在那里等着,她微蹙眉心,但也没有打退堂鼓,当着小桃的面把药都喝了。
等小桃端着托盘离开后,云若夕锁上房门,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像上次那样把药都吐了出来,但这回没吐进下水道,而是吐在了一个水盆子里。
等吐得差不多了,她打开洗手间里的一扇窗,端起水盆。将里面的药水泼了出去。
窗外是个连带着大片草坪的小花园,药水“哗啦”一声泼出去,瞬间淋湿了花草树木。
丢下手里的水盆,云若夕盯着窗外浇湿的花木,眉间锁着一丝忧愁,陷入沉思。
既然那中药有毒素,能让人五脏六腑衰竭而死,这些花草肯定也经不起它的摧残,会渐渐的枯萎衰败,到时候就能证明这药有问题了。
光是证明这药有问题还不够,还要找些能指正老巫婆的证据才行,只是这证据要怎么找呢?
……
劳斯莱斯上,佳佳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地扭过小脑袋,用大大的眼睛瞅着驾驶座上的人,似乎很期待他跟自己说说话,或者聊个天啥的。
慕霆风向来沉默寡言,跟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便只是目视前方,认真地开车。
佳佳忍无可忍了,用小胳膊撞了撞他:“坏大叔,你叫医生来救我妈咪,还惩治了老巫婆,表现还算不错哦,所以我打算原谅你啦!”
“原谅我什么?”慕霆风困惑。
大言不惭的小丫头,还原谅他呢,他做错过什么?
“上次你欺负我妈咪,还凶巴巴地吼她,气得我都想搬家了,不过算啦算啦,现在我已经原谅你了哦!” 佳佳摆了摆小手,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真是俏皮又可爱。
搬家?
突然想到了什么,慕霆风面沉似水:“就因为我吼你妈咪,你就吵着嚷着让她搬家?”
上次云若夕说她女儿住不惯庄园,想要搬家,没想到搬家的原因就是这个,真是荒谬!
小家伙口中的那次,到底指的哪一次,慕霆风也懒得问,只是郁闷的教训人:“我吼你妈咪是我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下次想搬家你自己搬走,不许再拉着你妈咪,不然别怪我收拾你!”
男女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那是情调,是生活,死丫头捣什么乱?
“妈咪是我的,你凶她吼她,让她不开心,怎么就跟我没关系啦?”佳佳不怕死地顶撞回去,小嘴巴一撇一撇的,很是不服气呢。
慕霆风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拍在那颗小脑袋上,语气冰冷地威胁:“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你谁就是你生的!”
佳佳摸了摸差点被拍扁的小脑袋,还真的又说了一遍,而且一字不落:“妈咪是我的,你凶她吼她,让她不开心,怎么就跟我没关系啦?”
慕霆风:“……”
这丫头一点都不可爱,他是疯了,才会送她来上学,一大早的自找不痛快!
忍着想把小东西丢出去的冲动,慕霆风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卯足了劲儿飞驰而去:“小鬼,我警告你,没到学校之前不许再跟我说话,不然我就把你从车窗里扔出去!”
不知道为啥呢,跟坏大叔在一起,某孩子就是想调皮捣蛋,让他郁闷,让他不高兴,嘿嘿……
于是乎,小家伙悠哉地晃着两条小短腿,不到一秒钟又开口了:“坏大叔,小锐是不是你生的呀?”
慕霆风脸色又不好了,一个冷眼甩过来:“我是男人怎么生孩子?”
“不是啦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小锐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连这个都听不懂,坏大叔有点笨笨的哦,嘻嘻……”佳佳被逗乐了,嘴角边笑出两个小酒窝,萌萌哒的好可爱。
看着这天真稚嫩的微笑,慕霆风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貌似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他深眸微闪,竟然一本正经的跟个孩子解释:“小锐当然是我亲生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嗳,是这样的嘛,那就奇怪了,小锐怎么看起来像个没爹没妈的孩子?”
慕霆风手上一崴,差点把车撞到路边的护栏上:“我儿子哪里像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了?”
跟这死丫头聊天,真的真的很上火!
“小锐经常羡慕我有个妈咪,而且学校里的小朋友谈论自己的爹地妈咪时,那小子都会低着头,悄悄地走掉,我感觉他好可怜呐,像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就小可怜一个。”
慕霆风沉默了,很是一言难尽的样子。
他们慕家的小太子爷,唐唐慕氏将来的继承人,竟然成了其他孩子眼中的小可怜,这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忽然一只小手伸过来,抓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拉了拉:“坏大叔,你就对小锐好一点吧,拜托啦!”
“为什么要让我对小锐好?”看着那只巴着自己的小手,慕霆风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声音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知道关心别人,嗯,是个懂事的孩子!
懂事的孩子吗?
呵呵,慕大总裁想多了。
“你对小锐好一点,他就知道自己是有爹有妈的孩子了,不会总是在我妈咪怀里拱啊拱,想着跑来做我妈咪的孩子,更不会来跟我抢妈咪,那样就完美了哦!”感觉这个主意棒棒哒,佳佳说着就笑嘻嘻,两只小手在半空中比画了一个爱心。
慕霆风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哦,这样的。”
两个孩子也算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了,如果有一天云若夕把小锐拎回去,小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她怀里拱啊拱,到时候这小丫头会不会气死?
想着想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貌似有点期待。
当然,这期待是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
两天后,私人机场。
蓝天白云间,银白色的机翼滑翔着,划出一条优美弧线,缓缓降落在停机坝上。
“砰——”
机舱门打开,在保镖和侍女的搀扶下,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