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她对人性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事不关己是人性。
看戏评断是人性。
恶事做尽同样也是人性。
元月的下唇被她咬得血淋淋的,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元月一双眸子坚毅决绝。
显然,是下了什么狠心。
头重脚轻。
元月不过是刚刚有了计较,胳膊就被一把抓住。
紧接着,一双带着不只是什么味道,应该是酒味跟烟味,以及汗臭狐臭交织的巴掌,对着元月的脸就扇了过来。
耳边的谩骂声狠厉又难听。
“小/女/表/砸,挺能跑啊你,再跑啊,我让你跑。”
随着男人说话的声音,更加浓重的烟酒混合的味道伴随着口臭直直的向着元月的面门扑来,刺激的元月下意识蹙眉。
原本就昏沉的意识因为刺鼻激烈的味道让元月更加难忍。
腿软的发慌,却不得不卯足力气,凭着自己以往的经验对着男人的某个地方踢去。
此刻。元月昏沉的脑子中,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拖住,只要把时间拖住,她就还有希望。
如果倒在这里,就真的没有人能救她跟那些女孩了。
元月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快准狠,却不知这番动作放在此刻体力早就已经透支严重的她身上,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几乎一下子就被卸了全部的力道。
元月此刻的眼神已经有些朦胧,只是这一双朦胧带着雾气的眸子中此刻却没有丝毫的妥协跟认命,甚至是说绝望。
有的只有执着跟坚韧。
路子平站在人群之中,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接着路灯看着女孩此刻倔强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沉默。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爱多管闲事。
可是此刻,路子平一双丹凤眼中却是难得盛满了复杂。
耳边的讨论声都在说女孩不/检/点,居然跟这种人有了牵扯。
一定是借了高/利/贷,或者不长眼招惹那帮人的。
可是路子平却下意识觉得,那样的女孩,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耳边的碎嘴子元月以无暇顾及。
腿猛的被牵制住,让元月压根就没办法凭着一只已经软了的腿支撑自己整个身体。
几乎一下子控制不住的瘫软了身体。
女孩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也是那些追了女孩一路的地头蛇没有想到的。
索性一左一右架着女孩,而抓着元月腿的人却是趁此放下了元月的腿。
却没想到,元月不过放下腿的一瞬间,就借着被人架着的力道,以及被放下的那只腿,快速的踢出另一只腿,朝着面前男人的命/根/子踢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一只等到男人发出一阵惨叫声才回过神来。
两个架着元月的男人气很,直接照着元月那个本就红肿的脸又来了一巴掌,嘴里还不停往外冒着难听的话。
元月刚才踢的力道极狠,嘴唇干裂跑了许久的她压根就说不了太大声的话,更何况这种情况,就算求救,能愿意帮助的也绝对少之又少。
深知自己就这个情况能逃脱的概率极低。
不如直接赌一把看看自己这番举动能不能把这些家伙给惹怒,让他们在这里修理她一顿,拖延时间。
当然,如果有人能看在她这么惨的份上帮帮自己,她一定会感谢他一辈子的。
被一脚踢在地上,肚子被踩的感觉并不好受。
特别是这人的手下丝毫没有留情,一阵阵痉挛的痛从肚子传到四肢百骸,让元月整个人都难受的蜷缩起来。
那些人毕竟是顾及着人多,一把拽着元月的头发就打算往巷子里拖。
可是他们不动还好,元月任由他们打,只要他们一动,元月就拼了命的还击。
这样悲惨的一幕终究是有人不忍,帮忙报了警,却没一人敢上前阻止。
路子平看着,刚打算帮女孩一把,就叫听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到声音,几人也顾不得别的了,明白女孩这么久以来为什么任由他们在这里打她。
三人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想跑。
一人不甘心被这样算计,临走之前,心中愤恨的打算最后再踹地上狼狈的女孩解恨。
却没想到,此刻的女孩也是直接疯批了,生生的受住了那力道极大的一脚之后,逮着那只脚,也不管什么脚臭味了,抱着满是腿毛的腿不撒手了。
女孩的手是肉眼可见的颤抖,显然是在筋疲力尽的边缘徘徊着。
但是女孩就像是发了疯一般,直接用力做了个环抱的动作,任由对方怎么踢打就是不放手。
警察来的时候,看见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一个穿着一身满是灰尘,身上满是被殴打伤痕的女孩死死的抱着一个人的大腿,整个人疯批了般,眉眼决绝。
顾不得其他,赶紧制服了那个被女孩抱着大腿,还在不停踢打着女孩的男人,另一个警察赶紧把元月给扶起来。
同时也不忘抬头大声询问。
“谁报的警。”
强/奸,可不是一件小事。
警局离这里不近。他们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我。”被扶住的女孩一脸的虚弱,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若不是警察离得近,压根就听不着那一声近乎没有的声音。
脸色正了正,看着女孩的惨状,警察赶忙把元月扶到了紧随其后跟来的救护车里,还不忘询问,“怎么回事。”
元月强忍着身体的难受,以及越来越昏花的意识,把地点告诉了警察,终于遭不住昏了过去。
元月从被抓住,或者说从逃跑开始,就一直在透支着自己的体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
警察到了元月说的地方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那里,只留下几个拿着高跟鞋满脸警惕的女孩,
女孩的高跟鞋有的跟已经被打掉,有的在鞋上摇摇欲坠,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伤,不过索性清/白是保住了。
看见警察来了,才像是扛不住了一般,哇的一声哭出来,却还不忘拿着高跟鞋,哆哆嗦嗦的确认警官的身份。
以防再次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