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何氏和谢心怜母女俩都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虽然谢心染一再保证宫勋真的是个好人,只是无功不受禄,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坏水?
虽然,她们也的确没什么钱。
“谢了啊!”谢心染笑嘻嘻的接过来,顺便拍了一下宫勋的肩膀,抖搂开外褂就穿在身上了,衣料服帖,大小也正正合适,她不免更开心了,在两姐妹和母亲面前转了个圈儿,眉飞色舞的。
“娘,大姐小妹,你们看好不好看?”
谢心怜一直盯着谢心染身上的衣裳,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货郎哄姑娘开心是真的有一手,而且也的确不会说出太令人反感的话,或许是多年走四方积累下来的处世之道吧?
不知怎么,她忽然竟有些期待自己的那一身新衣服来。
毕竟是小姑娘,有哪个是不爱美的呢,更何况他们确实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就没穿上新衣服,全被谢王氏以家中开支过多为由扣下了,所以,他们也会有眼红别家姑娘的时候,但也仅仅是眼红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多出格的事来。
谢何氏只是说了一句“好看”便不做他话,本能的看着宫勋,带着警惕的眼神,虽然她没什么胆子跟谢王氏不对付,但是还是响着自己到底女儿,不想让她们受到半点欺骗和伤害。
宫勋看见了谢何氏在看他,却对女人的眼神视若无睹,这样的眼神他看见过太多了,也早都习惯了,而且谢何氏的心理活动,他基本也能了解,算不了什么大事,被人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你的~”谢心惜拿到的是一件淡碧色的外褂,宫勋觉得小姑娘在这样的时候就应该穿的清爽一些,到了夏日里也不愁。
至于谢心怜——
宫勋抬起头又扫了她一眼,像是终于找到一件合适的,伸手从包里拿出来一件桃粉色的裙衫,给谢心染谢心惜姐妹俩的都是外褂和裤子,根本不一样。
他双手拿着,把那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裙衫递给谢心怜,“你的。”
谢心染从宫勋拿出来裙衫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直到看见他把衣裳递给谢心染的时候嘴角才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谢心惜还小是不懂这方面的事儿,但是她门清啊,说起来谢心怜长得还真挺好看的,若是好好打扮一下虽不说比上那些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也能称得上号了。
——宫勋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这可有意思了。
谢心染大概是忘了自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人看,忽然间看见谢何氏的眼神才惊醒一般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收回目光,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谢心怜被那套裙衫弄得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在别人身上看过这么好看的裙子,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得到它,甚至连摸都不敢摸一下,只是一直在看,似乎是很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谢何氏其实并不反对宫勋送女儿衣裳,而且她们也确实是喜欢,这就够了,她需要警惕的,是别的事情。
眼见谢心怜一直不动,宫勋拿着衣裳的手又微微抬起,往前送了一下说道:“快拿着啊,这花色挺衬你的。”
谢心怜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试探着伸出手去,却在触碰的那一刻又有些犹豫,抬起眼来不确定的问宫勋:“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宫勋有些撑不住了,他不知道一个小姑娘问这么多遍干什么,自己都把衣裳拿到她面前了,那还会有假吗?他索性直接把叠好的衣裳往谢心怜怀里一塞,“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两个妹妹试衣裳都合适了,你晚上也快穿上试试。”
谢心怜闻言,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将衣裳抱在怀里,像是舍不得撒手一般,她很喜欢。
给三个小姑娘都分完了衣裳,宫勋转眼看向谢何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伯母,真是不好意思,上回我没见到您,心染头前跟我说您生病了,现在看起来可都是大好了?那我过两天,再给您送几套衣裳来。”
看着他歉意的笑容,谢何氏忽然也说不出来什么来,她一向是这么个脾气,没什么办法的,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事的,只要她们觉得开心就行,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好帮我带的,听心染说,你是村子里的货郎?”
“那可不行!”宫勋摆了摆手说的坚决,如果不是谢心染明白他们只是革命友谊的话,就宫勋这殷勤劲儿,她差点要觉得宫勋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我是前几日走到这儿来,便想落脚的货郎,心染说的没错,实际上对这村子里的风土人情还不是很熟悉,上回见了她,觉得彼此投缘得很,便答应了她的要求,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她的娘亲,我当然也要尊敬才是。”
宫勋说的理所当然,还对着谢何氏露出了大拇指,“伯母,要我说您这二女儿对做生意可真有天赋!有其女必有其母,今日一见,您也温柔可亲得很!”
不光说,男人还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明晃晃的一口大白牙,看样子谢何氏是想拒绝他都难了。也的确,谢何氏难得听见有人这么夸她的女儿和自己,不由有些羞赧了起来,连忙摆手说道:“你这孩子净说些糊弄人的话,我想起来屋里还有之前存下的好茶,是她柳叔送过来的,你且等等,我去给你泡一壶过来,歇歇脚再走。”
谢心染原想制止,茶叶这东西若是存的久了可别发霉,到时候偶若是给宫勋喝坏了肚子,那赖谁去?其实也不过几天而已,然而看谢何氏盛情难却,也就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默默的看了一眼宫勋。
如果你喝坏肚子了,就当是自己的问题吧,对不住了兄弟。
可没等宫勋接收到她的眼神讯号,谢心染便见他站起身来对谢何氏拱一拱手,“不用了伯母,既然送来衣裳,我也是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