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一下坐不住了,将大灯打开。
她顾不上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咬了咬牙,直接出了房间,去敲了隔壁的房门。
他们住在酒店,不是在家里,没有小星星,也没必要再伪装成恩爱夫妻的样子,所以,酒店房间是一人一间。
霍桑一个劲按门铃,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不正常跳动的心窝。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门才是啪嗒一下开了。
邢臣佑的头发有些凌乱,英俊清冷的脸上有些睡醒过后的迷蒙,狭长的凤眸里此刻特别水润,别样的风情与性感。
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霍桑时,邢臣佑的眸子迅速聚拢起冷静,很快,他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看起来冷峻异常。
邢臣佑没有说话,只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两点。”
霍桑抿了抿唇,她现在也发现自己有点冲动了,就只是一个幻觉而已,或许只是自己太想念小星星了,或许只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就因为这,她就跑来找邢臣佑,她自己都没想到。
恐怕要被邢臣佑冷嘲热讽了。
霍桑想到这,僵硬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因为推倒安青丝的事情,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紧张。
“有事说事。”邢臣佑的脸色冷酷薄凉,对待霍桑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霍桑皱了皱眉,脸色也僵冷着,“是小星星的事情。”
他们之间也就只能聊聊小星星的事情了。
邢臣佑的眉眼间迅速染上了认真,“小星星怎么了?”
他还算是关心小星星嘛!
霍桑抿了抿唇,有点犹豫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会不会被他冷嘲热讽。
“说。”邢臣佑的语气很是阴鸷,显然,面对霍桑,他很不耐烦。
“我刚才醒来的时候,出现了幻觉,小星星就在我面前,就在我身边躺着,我刚叫了他一声,他就消失了,都说母子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我……我心里有点不安。”
霍桑咬了咬唇,豁出去了,这话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为了小星星。
身为父母,就是要关心孩子的安全的。
邢臣佑皱了皱眉,那双冷厉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霍桑,“霍桑,我看你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他肯定会冷嘲热讽的!
“算了,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小星星虽然是你儿子,但不是你从小养到大,一直养在身边的,你对他的感情,当然没有我对他深。”
霍桑摆了摆手,故意酸邢臣佑,然后看着他讳莫如深的脸色黑沉沉一片,心里有一种奇特的舒畅,“你把身份证还给我,我不要做你秘书了,我要自己去找小星星,还有,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没时间总跟着你做什么秘书的活!我不仅要写剧本,我还有新的片约!我很忙的!”
她对着邢臣佑伸出手,掌心向上。
邢臣佑靠在门框边,居高临下地看她,“你是想要拿回你的身份证吧。”
他沉目敛容,眼睛里有冷意寒森的光。
霍桑不想解释太多了,和他也解释不清楚,这个男人,不,是男人都是没办法沟通的生物。
“你可以这么理解,把我身份证还给我。”
邢臣佑双手环胸,盯着霍桑看了几秒,忽然弯下腰来。
霍桑不自觉的身体后移了一下。
邢臣佑的脸就靠在她的脸颊旁边,她能感觉到靠过来的呼吸灼热,更能感觉到自己那一半的脸好像烧起来一样的烫。
霍桑觉得自己不争气,是真的不争气!
“不、给。”
邢臣佑说完这两个字,人就往后靠了一下,一下子离开了。
霍桑看着他戏谑的动作,看到他眼神里的嘲讽和冷冰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总之,难受,很难受。
霍桑觉得自己来这里就是自取其辱的,决定还是走吧,与其来找邢臣佑,不如去找雷克问清楚现在小星星的情况。
可就在她要准备走的时候,邢臣佑那居高临下的冷鸷声音又传了过来,“进来。”
霍桑脚步一顿,扭头回看他。
邢臣佑已经抬腿进去了,霍桑思考了一下,为了小星星,她咬了咬牙,强行压下去心里的这种难受,跟着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
霍桑进去的时候顺手将灯开了。
邢臣佑坐进了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他随意地靠在那儿,抬手夹起一根烟,随后,他没有点烟,而是转头看了一眼霍桑。
霍桑挑眉,她是绝对不可能帮他点烟的!
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霍桑刚坐下,放在小茶几上的邢臣佑的手机就接通了电话,显然电话那端是雷克。
“喂,大少。”雷克显然是强行从睡梦中清醒,声音沙哑。
“小星星现在在哪里,怎么样。”
听到电话那头的邢臣佑这么奇怪的问话,雷克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在床另一侧睡得安详的小星星,“就躺在我身边,睡得很熟。”
邢臣佑看向霍桑。
霍桑抿了抿唇。
电话挂断。
霍桑有些坐不住了,既然小星星没事,她也没什么理由再在待下去。
“安青丝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邢臣佑一句话,让霍桑的屁股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
“什么怎么办?”霍桑挑高了眉毛,“不是已经说了么,她自己不小心摔的,我负担不起,那不是还有你么?”
邢臣佑看着霍桑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不可理喻。
“道歉。”邢臣佑按了按太阳穴,声音冷冰冰的,此刻他很冷静。
“我没错,我不会道歉。”霍桑的手指抠紧了。
邢臣佑却自顾自开口,“等她从m国治疗回来,你,当面道歉。”
霍桑咬了咬牙,“我不……”
“还是你想让你推倒安青丝的新闻上网络让小星星看到?”邢臣佑眼锋如刀,“你应该清楚,医院里有好事者早就拍下了视频和照片。”
霍桑的委屈就像是一张网,将她从头到尾都织住了,她在里面,喘不过气来的难受,委屈。
她的鼻子酸酸的。
她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没做过?”霍桑吸了吸鼻子,忍下了酸涩,第一次这样问他。
如果相信,怎么会三番五次提起这个,要她给个交代?!
邢臣佑眸光一深,空气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