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再吃点吧,不吃东西不成呀?”当涂好说歹说,才让人吃了点东西,哪知道这么一小碗粥还不能吃完,一直下去肯定不行的。
卫砥迟不让她出门,因着这事她一直憋屈得不行。加上确实没什么胃口,越发不想吃东西了。“我不吃了,你拿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姑娘,这样身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呀?”当涂一脸愁苦地看着她。
这丫头又开始打苦情牌,有过几次经历,她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不吃饭可不是个好习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太妃慈祥的声音响起,她立马抬起了头。
“老太妃!”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终于见着了个可以说话的人,她差点高兴地从床上跳起来。
“见过老太妃!”当涂起身行礼,末了还将谢书引给告了一状,“老太妃,您来了正好,劝劝我家姑娘吧,她已经好些天都只喝一点粥了,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谢书引无奈地看向老太妃,知道她的心思,老太妃好说歹说将当涂给哄了出去,悠悠在床边坐下,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探究,“你说你这丫头,来了王府也不去合欢院看看,怎么,现在开始嫌弃我老婆子了?”
老太妃双手抱着胸,翘起二郎腿斜躺在床沿上,若不是腰好,真担心她会直接滚下去。谢书引愣愣地看着她,举手发誓,“天地良心,我可没有那么做?老太妃我是无辜的!”
一觉醒来就在清欢院,若不是身边的人全部认识,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迟小子这也忒不仗义了,竟然敢背着我金屋藏娇!”她继续朝里间缩了缩身子,明明那么大的空间,却在她看来很小很小。
“老太妃,您要是冷的话,可以直接进来捂着。”谢书引无语地看着她的举动,莫名想笑。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可爱的祖母,卫砥迟那小子到底是怎么那么古板的!
老太妃并没有搭理她,继续缩成一团,“不过说真的,我已经问过枫小子了,你这样的身子确实要好好调养,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那些努力白费了!”
谢书引的神色有些僵硬,“您……都知道了?”
“不就那么点事吗?还能瞒过老婆子的眼睛?”她乜斜着眼睛,瞅了一眼继续闭着假寐。合欢院虽然也暖和,可太没有人情味了,自打这丫头搬走后,她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待在里边,甚至连亭子也不是很喜欢。
“您……不怪我吗?”因为她,卫砥迟半身内力都转移,她多次想要说声谢谢,哪知道那男人好像早就猜到一样,偏偏就躲着她。为此,谢书引也很无奈。
“迟小子自小有主见,他既然做出了选择,自然有他的考量,我支持他。”老太妃若有所思地说道。
“丫头,那个亭子你是不是没有上心呀?怎么合欢院的和留园的完全不一样呢?”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太妃狐疑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算计。
谢书引完全没有防备,很快中了圈套。
想着能出去走走,她高兴地不得了,任凭当涂百般不愿,却也看在老太妃情面上不敢阻拦,只能找来厚重的大衣,扶着人去合欢院。
王府中清欢院与合欢院间的距离算不得远,也不是很近,这中间隔了一个长长的锦园。路过时,看门的小厮们瞅见了熟悉的人,灰溜转身去报告,争先恐后,深怕邀功的时候落了后。
“丫头,你老使回答我,宫里被绑架一事,你是不是心里有了数?”老太妃抓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
先前她只是听说,但自打知道这丫头来了王府,那就不只是听说,很多事情可以串联起来。
谢书引眸子闪烁着,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虽是二房那边的人,到底也算是成王府的远亲,他们之间存在血缘的关系。若是教老太妃知道了实情,到底会有些心寒,正如当初卫砥迟一样。
谁不曾对这世界抱以友好,最后却得到重击,抱头痛哭不得,只能吞下委屈的泪水,强忍住不说。
“老太妃心里明了,何故多此一问?”她叹息着,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那群人就是太不知满足了!”老太妃气愤,早知道当初就该任由他们被分出去!
来到合欢院后,两人直接窝在了亭子里,炭火很足,每个人的脸都是红彤彤的。
“我好些日子没看到王爷,老太妃可知他在何处?”若不是自己不准出门,她都要去找人了。可是问了很多侍卫,都说没在府上看到王爷已经好些天了,她有些郁闷,难道为了躲着自己,那男人竟然假装不在?
“怎么,才几天不见,想了?”老太妃怪没正经地抛了个媚眼,谢书引扶额。
“您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怎么也该要说声谢谢,哪知道那天之后他就不见了。”那天在温泉,他帮助自己进行内力调养,后来就再也没看见人了。
小荷突然笑出了声,捂着嘴道:“姑娘可真是冤枉了王爷,王爷大前天里接到消息,要出一趟院门,说是要出去十多天,让我们照顾好老太妃,自然见不着王爷了。”
谢书引仔细一想,上一次见到他确实是大前天晚上……
几人在亭子里有说有笑,暖烘烘的氛围中总让人容易滋生睡意,不一会儿两人开始迷糊了。小荷和当涂相视一眼,悄然退下。
迷迷糊糊中,谢书引听到外面有细微的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了,声音越发高了起来。她向来不喜欢在外面大喊大叫之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谁在外面吵嚷?”老太妃也被吵醒,一脸不耐地问道。
小荷立马掀开风帘,“老太妃恕罪,是二房的长婳姑娘来了,闹着要见老太妃。”这些时间,那边已经安分多了,哪知道今日突然间就又来闹事。
“一群不安分的东西!叫进来!”老太妃懊恼了两句,却依旧让人进来,谢书引看在眼中,疑惑在心里。
还来不及问个清楚明白,卫长婳已经来到了亭子外面,未得允许她不能够进入亭子,只得在外面低声啜泣,“老太妃,您可要给长婳做主呀!”
每次二房那边来人,总是哭着吵着要她给做主,听到这话她就头疼。谢书引笑着不说话,她是个外人,现在已经不再是王府的管家,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似乎这样的场面已经习惯了,老太妃的应对能力超常。
先前锦园看门人进去传报时,一个接着一个,到最后已经完全变了样。卫长婳只知道谢书引来到了王府,还在清欢院,却不知此时人就在亭子里,她一阵稀里哗啦地数落,将她的罪状告得淋淋尽致。
谢书引在里边听着,一阵啧啧称奇,相比较之下,常氏母女的告状能力真是弱爆了!
“一派胡言!”老太妃听得额上青筋凸起,直接骂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