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杂拌也很好吃,一看就是个持家过日子的好女人。”有一个男子道。
“你想媳妇了?”徐海打趣。
“想啊,老婆孩子热炕头,多美答道生活,就是在这矿区找不到婆娘。看来我回家得让我爹娘给我说个婆娘。”男子笑着道,找媳妇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像他这个岁数,村里的娃都慢山坡跑呢,要不是家里穷,他现在还能打光棍。
“海子你家条件好,为什么不找婆娘?”黑状男子坐在徐海旁边问。
“没遇到心动的。”徐海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说道。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心动是什么感觉?”其他三人挤上前问。
“就是见到她心脏砰砰跳,一日不见想的慌。”徐海用最通俗答道话解释。
“是不是就像见到了心爱的吃的一样,急切的不行?”瘦小的男子道。
“这样的解释很贴切。”徐海笑着夸赞。
……
饭后,郝好喂完女儿,找了个空闲时间眯了一会。休息时,隐约她听到窗外徐老汉和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老孙头我家喂牲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每天喂三次,没水了就给添上,我给你一个月四块钱,逢年过节的给你做身衣服,添双鞋,要吃什么也就给我说一声,我让我家儿媳妇给你做。”
“徐老汉你这人……”声音断断续续。
“我知道咱们都是可怜人,就不要多说了。有什么给我说,我能帮一把是一把。”徐老汉又道。
“好,好。”被叫老孙头的老人姓孙,刚解放前当过兵,后来退伍回家,也没个媳妇孩子的,一人委身于村里的窑洞,这一住差不多就是三十年。
村委会偶尔帮助照顾一下,可老人是个倔脾气,不喜欢白吃白喝,时常帮村里干点事。
这不徐老汉第一时间想到他,除了人家的人品外,也是疼惜他孤身一人,身世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郝好醒来了。
起身看了看,发觉外面的天快黑了,她赶忙看了眼孩子,没想到她和大小二黑正玩呢。
一只白嫩的小手,揪着小黑的耳朵,一只脚丫踩着大黑的脖子,两只小狗竟欢喜的陪着她闹。
“甜甜你可真贪心!”郝好没好气的道。
“咯咯”换来甜甜开心的大笑。
郝好看她也不太饿,下炕去准备晚饭,和明日要用的东西。
买早点得和面醒面,准备馅料。
这个季节,人们还是以土豆和酸菜等为主,而肉是那些生活水平高,有钱人吃的。郝好准备了两种,太多的话,她一人也忙过来。
和好面等着醒面,时间越长,面皮越精道。等到明日一早,她的面就会发的很好。
下来就是馅料,土豆和空气接触容易变色,现在不能切洗擦,只等明早去的路上她再收拾。
其它的提早准备好,放在一边,也得明早一起拌料,要不然太早容易不新鲜。
辅食卤肉照旧,先煮,大概三十分钟后,佐料放进去。
看着咕嘟嘟冒水的锅,郝好擦了把手,返回去给女儿喂奶。
她偶尔抬头看着眼前那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子一副笑模样,虽说她没有接触过但也能感受到他是个体贴的细心的人。
可惜命运无常,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丢下孤儿寡母老父亲,孤单单凄凄惨惨的过日子。
要不是,郝好有金手指,恐怕日子会很难熬,怀里这个胖嘟嘟的还能不能健康成长,还是个问题。她和徐老汉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怀里的女儿和她的父亲有七成像,也是浓眉大眼,唯一的好处是,遗传了母亲的白色皮肤,要不然黑不溜秋的,得她费多少心思啊!
不知不觉,郝好想了许多,她并没有害怕,好似她就是郝好本人一般,那个已逝的男子真是她的丈夫一般,直到甜甜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她才惊醒。
转头看去,屋外已是天黑,她还能听清楚隔壁屋里的声音。
看来徐老汉和孙老汉二人聊的很是开怀。
放下熟睡的女儿,她洗干净手,赶忙张罗外饭。
大米现在不能拿出来,只能继续做面了。
下午吃的拌面,晚上就来个面片汤吧,再拌个猪头肉,炸个花生米,够两位老人吃喝聊天了。
说干就干,热锅下花生,噼里啪啦,一阵阵香味传来,炕上闭眼休息的大小二黑,忽然蹭的跳了下来。
又扒着郝好的腿,希望能得到新的吃食。
“还很烫,等会就好。”郝好无法出手,只能出声道。
“汪汪”大黑丝毫不让步,就是揪着郝好的腿叫个不停。
“不许叫,一会甜甜醒了,看我不收拾你。”郝好恶生恶气的呵斥。
“汪汪”大黑的声调降了几度,但还是哀嚎不已。
郝好被嚷的没办法,就拨出一些放在了它们的盘子里,看着二狗抢食。
半年适应期,她做饭的手艺和速度也变的更好了。
没半个小时,三大碗面出锅了。
装盘端饭,一气呵成。
“爹,孙叔吃饭了。”
郝好揭开门帘看着屋里吞云吐雾的二人赶忙招呼吃饭。
“我该回去了。”孙老汉一看,立马还下炕去。
“老孙头你看你,饭来了,你走啥,坐这把饭吃了。”徐老汉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说什么不让他走。
“孙叔你难得来我家一趟,就尝尝我的手艺,陪我爹吃点。他好久没有人陪着聊天吃饭了。”郝好也帮忙劝阻。
“那好吧。”孙老汉无奈将腿收了回去。
“尝尝。”徐老汉将一大碗面推了过去,又将猪头肉,花生还有辣子也推了推。
“闻着就香。”孙老汉笑着道。
“香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郝好笑着道。
“太麻烦了。”孙老汉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不要客气,快吃。”徐老汉帮忙夹了菜,端起自己的碗吃了起来。
郝好怕自己留在这里徒增尴尬,放下东西立马转身出去了。
出门没多久,就听到孙老汉给自己的公爹说。
“你这个儿媳妇是个好女子,她现在还年轻,你有没有打算过几年给再找个过日子的伴?”
“我也想着呢,她才二十出头,还是年轻的娃,我想着再过上两年多,等我儿的三年过去了,就让女子给她找一个搭伙过日子的。她一个人女子拉扯我们两个不容易。”徐老汉搅了搅碗里的面。
“你这想法是对的。”孙老汉附和。
再后来,二人聊什么,郝好也没多关心,她有了小甜甜,以后找个什么样的丈夫还是个未知数,有合适的了,就找,没合适的她这样过也不错。
又是一阵鸡鸣声。
郝好起床了,今日不用人叫,她麻溜的穿好自己,又给小甜甜全副武装,今日带着大黑,二黑留家里帮忙照看牲畜,也给孙老汉做个伴。
“爹多装点煤炭。”郝好抱着大面盆出了屋子,对院里喂牛的徐老汉道。
“知道了。”徐老汉放下草料,转身去了杂物间。
“今日有的忙了。”郝好看着圆圆的月亮,清寒的光芒散在大地,昨夜下了一夜的雪,这会地上的积雪有一手掌厚,不过不影响他们出行的心情。
“女子你看你还拿啥不?”徐老汉抱着装煤炭的袋子出来,问忙碌的郝好。
“就剩馅料了。其它的我昨晚都收拾好了。爹今日有些冷,你将我做的新棉袄穿上,一会给孙叔说一声,让他天暖了再来照看牲畜。”郝好一边走,一边道。
“你孙叔昨夜没回去,这会还睡着呢,我昨晚就安顿好了。今天回来时扯点布,给你孙叔做身衣裳,你不知道他的袄子烂成啥了。”徐老汉语气里带着酸楚与心疼。
“知道了,爹。”郝好也不推辞,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了退伍老兵是值得人尊重和爱怜的。
二人收拾完毕,牵着黄牛出了门。
清晨空气寒凉,郝好坐在餐车里,躲在帘子内,收拾馅料,肉不用操心,昨夜就准备好了,剩下土豆酸菜什么的现在开始收拾。
“砰砰”剁菜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老黄牛鼻子喷出热气,遇到冷空气,结成了白色晶体。
郝好偶尔探出脑袋,吸吸新鲜空气。
“爹你冷不冷?”
“穿的厚,腿上盖了棉被,不冷。女子你呢,大清早收拾东西冻手吗?”徐老汉看着路,车速比昨天慢了许多。
“不冷,车棚里炉子生着炭,很暖和。”郝好拌料,里面加了自制的调料,香味一下子就出来。
“那就好,甜甜呢?”徐老汉又问。
“正睡着呢,大黑在旁边看着呢。”郝好探进脑袋看着大黑旁边的甜甜,眼里闪过柔色。
“那就好。”徐老汉放心了,继续赶车。
比昨日晚了半小时,街上陆陆续续摆满了摊,他们依旧选在了昨日的位置。好像做生意的约定俗成一般,昨日的摊位依旧和今日一般无二。
“爹我包包子了,你将黄牛安顿好,给添点水和料,回来就帮我看炉子。”一个巴掌大的包子成型了。
“嗯。”徐老汉临走前,还不忘给炉子加个炭,看着炉子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锅,他觉得肚子闹腾开来了。
“买包子了。”
“油条,豆腐脑。。”
“鸡蛋,米汤。”
早餐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