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本想说自己的手没事,可一看江诗瑶那强硬的态度,还是乖乖地调了头,向附近的医院驶去。
手上只是被刮开了一道口子,伤口稍微有些深,缝了三针又开了一些药,医生简单地叮嘱后,两人就从医院出来了。
江诗瑶担心他的手不方便,提出来要开车,被李轩拒绝了。
到了工地上已经是中午了,忙碌了一上午的工人们,端着饭盒蹲在墙根下吃饭,大家伙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有的提前吃完了,点上了一根烟悠哉悠哉地抽着。
陈国建看到江诗瑶和李轩回来了,马上掐灭了手里的烟迎了过来,一脸关切地道:“江总,没事了吧?”
江诗瑶点了点头,“嗯。”
陈国建看了一眼李轩,能看到他脸上的伤和手上缠着的纱布,不等他多想,江诗瑶询问他违建拆除的情况。
“已经拆了一大半了,今天傍晚就能全部清除干净。”
“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咱们拿着工资,卖力气是应该的。”陈国建笑着说,他的脸上脏兮兮的,但笑容却格外淳朴。
“江总,您还没吃饭吧,我去让后厨加个小灶。”
“陈工,食堂还有什么吃的么?”
“有啊,还剩几个馒头,还有一点菜。”陈国建如实地道,说完马上又说:“江总,不行不行,您不能吃这些,我们干粗活的吃这些行,您不行。”
“去帮我打两份送到办公室吧。”江诗瑶又看向李轩,“你要是不嫌弃这儿的饭菜简单,就留下在一起吃。”说完,也不等李轩回应,就直接向办公室走去。
李轩站在原地有些发愣,陈国建则是一脸的惊讶。
过去,李轩来过几次工地,当时都是来给江诗瑶送东西,也不是没遇到过饭点儿,但江诗瑶从来没留他吃饭过。
陈国建和工地上的大部分工人,都是江诗瑶的老部下了,他们对江诗瑶的家庭情况也都了解一些,李轩废婿的名字又是那么出名,大家伙想不知道都难。
陈国建等人心里头越是向着江诗瑶,也就越看李轩不顺眼,江总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这一坨牛粪上了,所以不管江诗瑶对李轩的态度如何冷漠,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明明就是你配不上我们江总?么!
“陈工,我和你一起去吧。”李轩笑着对陈国建说。
“这……”
陈国建本想拒绝,好歹李轩也是江总的丈夫,怎么能让他跟自己一起去打饭,但李轩已经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江总居然留他吃饭了?”
“咱们以后还是改变一下看法,你们没看到他身上的伤么,一定是去为我们江总出头了,他这也挺有骨气的啊。”
“你们感觉到没有,江总对他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
一群人小声地嘀咕着,兴头还都不小,这时负责看图纸的老刘冲着众人冷斥了一声,“饭都堵不上嘴是吧,吃完了赶紧滚回去休息,下午还得继续开工呢。”
江诗瑶如今对李轩的态度如何,目前整个工地上只有他和老陈知道,一向工作态度严谨的江总,今天能把图纸都拿反了还浑然不觉,就能说明一切了。
陈国建和李轩一起去打饭,李轩自己把两份饭端了回去,陈国建又重新回到了墙根,周围的几个工友马上就围了过来。
“陈工,这啥情况啊,听说咱们江总的老公过去是豪门大少爷,咱们工地的馒头和大白菜,他吃得下么?”
“都别tmd乱说,吃饱了滚回去睡觉,下午继续开工。”
陈国建的态度和老刘差不多,几个工友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菜只有一个,大白菜炖豆腐,而且大锅的菜,明显白菜炖得太烂,一点咬头都没有,豆腐却还没怎么入味儿。
江诗瑶一边看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李轩则是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看着眼前的江诗瑶。
江诗瑶突然抬起了头,冰冷的目光正好和李轩对视上,李轩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有躲闪开,脸上一阵尴尬,就好像是在偷窥人家,被抓了个着正着。
“好看么?”江诗瑶冷着脸问。
“好看!”李轩咧嘴笑道。
“小点声。”
“啊?”
“你吃的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能不能小点声?”
“不能。”李轩嬉皮笑脸。
“嗯”江诗瑶的脸色又是一冷。
“秀色可餐,和你在一起,我吃什么都香啊。”
“无赖!”
江诗瑶恨恨地骂了一声,便低下头继续看文件了,虽然看起来态度冷漠,但李轩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生气。
李轩把江诗瑶正在看的文件给拿开了,江诗瑶马上抬起头,“你干嘛?还给我!”
李轩笑着说:“一边吃东西,一边工作容易消化不好。”
“拿来!”江诗瑶态度冰冷。
“你都这么教妙妙,不许她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自己却不以身作则。”李轩干脆把文件坐在了屁股下面。
“你……”
江诗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赶紧吃完了滚蛋!”
李轩吃完了,又在他的监督下,江诗瑶踏踏实实地把饭吃完,他才把文件还给了她,然后才被撵着离开了工地。
要不是江诗瑶非要赶他走,他真想一个下午都待在这工地上。
刚开着车离开没多远,他把车停在路边给钟诚回了个电话。
钟诚在电话里恭敬地道:“轩少爷,您总算给我电话了,您要是方便的话,能去一趟雲龍会所么。”
李轩道:“什么事,非要让我过去,钟伯你帮我处理就好了。”
钟诚道:“轩少爷,您以后要在中海市长期扎根,有些事还是您亲自出面比较好,有益于树立您的威信,另外在雲龍会所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人在等你。”
“谁?”
“这个……轩少爷,暂时我还不能问说,您千万别误会,我这不是对李家不忠,实在是夫人她特意叮嘱过。”
“呵,行,钟伯你把具体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白璐这贱人就是矫情,整这么多用不着的有什么用。”
李轩挂了电话,很快钟伯就将具体位置发了过来。
就在李轩开着车向雲龍会所赶过去的时候,城北项目的养老院负责人陈阳洲,怒汹汹地冲进了工地上的临时办公室,冲着办公桌的江诗瑶大声怒喝,“江诗瑶,谁给你的权力,竟敢拆了我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