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个肥硕的公子,被人从云锦斋里面给丢了出来。
然后又有两道身影被丢了出来。
正是之前沈安安见到的那个很有意思的胖公子,以及两个比他还胖一些的随从。
“哎呦,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起来,压死你家少爷了!”
两个随从手忙脚乱,但身体肥硕,导致动作并没有那么灵敏,几次三番没有爬起来,反倒是把那胖公子给压的嗷嗷叫唤。
好多人看到这一幕,毫不留情的发出讥讽的笑意。
而那云锦斋的护院打手,站成一排,抱着手臂,冷笑连连。
“呸,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云锦斋背后可是有人。
即便是帝都,也没人敢惹我们云锦斋。
就凭你们杜家,也想收购我们的店铺。
今天是给你爹面子,再有下次,打断你的狗腿!”
几个人嚣张的冲着那个胖公子吐了一口口水,这才吆喝道:“都看好了,这便是不自量力的下场。
还有你们几个,看了半天热闹,看什么呢?
进来买东西!
快点!
不消费一两银子,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你们当我们云锦斋的热闹,这么容易看的吗?”
被点了名的几个人,吓的赶忙往一旁缩去。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
有人不服。
“嘿,说的不错,我们就是强买强卖。
怎么着?你有意见?
刚刚是不是你说的这话?显得你能耐了?
今天,你不消费二两银子,今天就留一只手。”
“你们,你们如此行径,跟土匪有什么两样?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告?哈哈哈,好啊,你去啊。
官府敢管我们云锦斋的事情?
今天我就算把你打死了,你猜官府敢不敢过来抓我们呢?”
实在没有办法,几个人被强制带进了店里,等出来的时候,一身上下,只给留了里衣。
可见身上的财物,是全都被抢了去。
“这些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王法?你没听人家说吗?人家来头大着呢。”
“唉,以后这家店,谁还敢进呐。官府也不作为,坑的都是我们平头百姓的血汗钱。”
一群围观的人,躲的远远的,但依旧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那几个打手,看着聚集的一群人,冷哼了一声。
“一帮穷鬼, 滚远点,别把你们的穷酸气带到我们店里来,要是打扰了贵人买东西,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众人一哄而散。
沈安安看的是目瞪口呆。
云锦斋的名字,她自然是非常熟悉。
但是他跟云锦斋的交锋,前面还顶着于家的牌面。
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今天目睹的一切,才让她知道,那云锦斋的做事风格,竟然如此霸道。
沈林此时已经上前,帮着那胖公子主仆三人,站了起来。
胖公子连连道谢。
“谢谢你啊大叔,唉,这帮人,当真不是东西。
有辱斯文!
等我把这条街都给买下来,看他们这生意还能做的下去。
简直岂有此理。”
胖公子一番愤愤不平,但依旧没忘了冲着沈林道谢。
“大叔您怎么称呼?
回头我让人把谢礼送到府上去。
呦,大叔,您身上这衣裳款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看着忒好看。
要说这衣裳,以前我以为是云锦斋的最好看。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是云山镇的采云斋最好看。
除此之外还有吃食,以前我觉得这望江楼的桂花糖最好吃,但云山镇开了一家想吃点心铺子,里面每一种东西,都很有特色。
大叔你知道云山镇吗?”
沈林在一旁听的一阵牙疼,倒是没看出来,这个小胖墩竟然还是个话唠。
而且特别擅长自问自答,思维跳跃很强,话题不断的改变,他转折的却非常的自然。
“云山镇啊?早年间去过,听说现在发展的很不错。
那个,我家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带点心回去。
告辞!”
沈林逮住一个话口,赶忙告辞,抓着沈安安的手,疾步而走。
哪怕现在出来一个匪徒,沈林都丝毫不怕。
但他真是怕了这胖公子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了。
“唉,大叔,你别走啊。
你身上的衣服款式是在哪买的?可否告知。
我还没跟你道谢呢!”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唤,沈林恨不得用上轻功了,一溜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胖公子异常感慨:“果然这天下不止有这云锦斋这般可恶的混账,还是有好人的。
大月小半,你们要学着点。
这大叔就是那种,帮了别人,还不求回报的好人。”
两个胖随从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
“记得了少爷。少爷我饿了,我们还去吃饭吗?”
听了这话,胖公子怒了:“吃吃吃,就知道吃!
你们两个废物,刚刚本少爷被丢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帮忙!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大月挠了挠头:“可少爷,我们刚刚也被丢出来了。”
小半附和道:“对的,你想啊少爷,如果我们再吃胖一点,他们想丢我们也丢不动,不得把他们给我气死?”
胖公子拍了拍脑袋:“我要被你们两个废物给气死了……不过,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算了算了,去望江楼吃饭!
话说回来,我应该派两个人去云山镇学习一下人家的点心是怎么做的。
到时候还怕没人买?
这主意不错。
唉,要说你们家少爷我,也吃过很多点心。
京城五味斋的云片糕,我甚是喜欢,软糯可口,不沾牙,唇齿留香。
还有漠北传过来的……”
胖公子絮絮叨叨的带着两个胖随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望江楼,看得出来,两个随从是已经习惯了他们家少爷的碎嘴子的。
“呵,这杜家出了这么个夯货,恐怕这家业要败在他的手上了。”
不远处,一个带着斗篷的书生,靠在自己的书童身上,懒洋洋的评价了一句。
“那可不!少爷,我还听说,这杜陵还要参加这一次的四大公子评选呢。
就他这种人头猪脑的,也配跟少爷相提并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杨少游用折扇掀了掀斗篷的纱帘,做贼一样四下里看了看,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讥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