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天,本以为两人见面的事情会渐渐抛之脑后,却不曾想安霆东的记忆越发的清晰,仿佛和曾经的一点一滴全都浮现在脑海之中。
想到白温婉装死这件事情,安霆东刚毅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愠怒,太阳穴两边的青筋凸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在一起。
一拳重重的捶打在办公桌上,心里的怒火就像发狂的野兽,即将冲破最后一丝防线。
不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安霆东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许锦宇将死亡证明交给他,却并未看到白温婉的尸体,从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着手调查这件事情,而不是不了了之后,看来这件事情都要策划者应该就是许锦宇无疑。
眉头紧锁,拧成几条深深的沟壑,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只要他。
或许白家早就知道白温婉还活着的消息,只不过却没人告诉他。
想到这里,安霆东脸上布满了阴霾,仿佛胸腔中堵着一股气,不发泄出来异常沉闷,甚至无法呼吸。
果断而又快速的起身,拿起了披在办公椅上的外套,身上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走出了办公室。
白家客厅,安霆东突然造访让柳雪岑有些受宠若惊,涂了一层厚厚粉底夜的脸上带着谄媚,“安总,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您吹了过来。”
脸上挤出的笑容不免的有几分僵硬,一看就觉得虚伪。
心中有些忐忑,莫不是白家生意上的事情招惹到了安霆东?
除此之外,柳雪岑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值得安霆东亲自过来一趟,这尊大佛,他们白家可供应不起。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望一番。”
安霆东悠悠然的开口,读出的话轻飘飘的,背靠在沙发上,瞳孔微缩,一脸的平静,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话倒让柳雪岑心绪不宁,直觉告诉她,安霆东绝不仅仅只是来看望。
否则,这些年怎么也不见安霆东过来一趟。
“安总大驾光临,是我们白家的荣幸。”
柳雪岑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收敛,只是硬生生的扯不免的觉得脸都有些僵硬。
安霆东主动说出看望的话,她岂有回绝之理,也是好表示欣喜和高兴。
“怎么,令郎不在家?”
安霆东颇有礼貌的开口,环视了一圈,也没见着白珉豪的身影,这才不免得开口问道。
一听到白珉豪的名字,柳雪岑扶了扶额,暗自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才终于明白安霆东此行的目的,原来是混账儿子得罪了他。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否则也不至于惊动安霆东亲自上门。
“他啊,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没个什么正经事,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孩子长大了,就像那脱了缰的野马,管不住了。”
柳雪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脸上布满的哀伤,使出浑身解数和安霆东打着马虎眼。
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白珉豪今日恰巧不在家,否则让安霆东撞上,哪里还会有他的好日子过?
只是眼神忍不住看了一眼挂在身后的大理石钟表,看着现在马上到吃晚餐的时间,平常的这个点,白珉豪也差不多会回来了。
毕竟没钱又怎么去外面潇洒,回来吃晚餐只不过是个由头,拿钱才是真的。
以往柳雪岑看着白珉豪早点回家,可是今天却不这样想。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柳雪岑听着钟表的声音,内心愈发的紧张和不安。
攥紧衣角的手心竟不自觉渗出了一层冷汗,让那一块儿的衣角都变得有些湿润。
安霆东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更没有因为柳雪岑的一番话有丝毫的动容,似乎压根儿就没听到。
“贪玩实属正常的事情,我在这儿等会儿就好。”
慢慢悠悠的突出的这一句话,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弄着手腕上的名表,虽不够闲情逸致,但却也有足够的耐心。
“安总是出了名的大忙人,等那个混账小子回来之后,我一定告诉他,让他去公司特意拜访安总。”
直接说出将安霆东敢出去的话,就算借柳雪岑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但身为一个母亲,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安霆东对自家儿子动手。
慌乱之际,也只能说出这样的借口。
安霆东听到之后,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带着些许的疑惑开口:“大忙人?原来外界都是这样评论的我。”
随后好看的大手优雅的端起来放在面前的绿茶,小抿了一口,轻轻的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这绿茶的甘甜。
品过之后,又才淡淡的开口:“若不是外界评论,我还真不知道每天都那么忙,正好借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给自己好好的放个假。”
柳雪岑身体一僵,嘴角有一些抽搐,万万没想到安霆东竟然给她来这招,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
换成其他人,柳雪岑早就拿扫把将他赶出门外,可这个人是安霆东,跺跺脚整个海城都会跟着动一动的人物,她岂敢轻易的得罪?
“让安总在这里久等,有些愧不敢当,还是改日我带着那个混账小子亲自登门谢罪。”
柳雪岑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只是额头上却不自觉的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佝偻着身体,在安霆东面前,就像是没有了刺的刺猬,身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更像是一个随叫随到的佣人,生怕有半点伺候不周的地方。
“柳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今天是我不请自来,擅自登门拜访,又怎能让令郎上门请罪。”
安霆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说出的话更是颇有礼貌,可是他这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反倒让柳雪岑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本就涂了粉底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甚至带着几分病态。
他越是不愿意离开白家,越是证明白珉豪惹出的祸事不小,柳雪岑也就愈发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