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他没喊过苏夫人一声妈妈,在他的心底深处,其实对苏夫人是怀有怨念的。
可是如今,他感受到了苏夫人的改变,开始慢慢的在心里接受了她。
“诶!”
苏夫人听到这一声呼喊,瞬间湿了眼眶,久久才颤巍巍的回答。
这里面包含着她复杂的情感,但同时也越发的坚定,一定要将白温婉赶出安家,让她离开安霆东。
和苏夫人分别了之后,安霆东才快步的回到了病房,看到白温婉怀里正怀抱着洛洛,在她擦伤的地方,用碘伏消毒。
洛洛紧紧的咬着牙齿,眼睛里泪汪汪的,可是,却一直没让眼泪掉下来。
安霆东看到这样子,心疼极了,快步走到了白温婉的面前。
“我来吧。”
他低沉的嗓音当中略带着一些伤感和嘶哑。
他从白温婉的怀里接过了洛洛,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动作极其轻柔的给她擦着碘伏,生怕弄疼了洛洛。
白温婉看到安霆东温柔又这么细心的样子,内心也算是得到了一丝安慰,安霆东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爹地,可是,却算不上一个好丈夫。
她和安霆东之间差距太大,就像两条平行线,无论多么努力,都不可能有相交的时候。
苏夫人来这一趟,让白温婉越发的坚定,一定会离开安霆东。
他虽然是一个好爹地,可是,白温婉仍然不能让洛洛留在他的身边。
洛洛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支撑着她前进的动力,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把洛洛拱手相让。
终于,安霆东给洛洛擦完了,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虽然是洛洛受了伤,可是,他比洛洛表现的还要紧张。
“我们洛洛真勇敢。”
白温婉由衷的给洛洛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从小到大,白温婉将洛洛照顾的特别好,甚至都没有让她擦破皮,可是如今,让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已经表现的足够勇敢。
洛洛眼眶里闪烁的点点泪花,但是嘴角却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洛洛,是爹地没有保护好你,爹地对不起你。”
安霆东温柔的眼睛看着洛洛,话语中全都是愧疚。
洛洛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双臂抱着安霆东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爹地,你以后再也不要留下我跟妈咪了,洛洛好害怕。”
她缩在安霆东的胸膛里,似乎刚刚的画面依然还回荡在眼前,只要一想,身体就不由的颤抖。
“不会了,爹地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为了让洛洛安心,安霆东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安总,有什么吩咐?”
“安排几个人,在医院门口守着,以后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辰乐休息。”
安霆东阴沉着一张脸,整个人散发着寒气。
“是!我马上就办。”
安霆东这才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他明显的看到洛洛的神情好像轻松了一些,可能是内心得到了一点安全感。
他看了看白温婉,这才发现,她的唇色还是像之前那么惨白,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低压着嗓子。
对于白温婉,安霆东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内心的愧疚。
好在苏夫人已经答应安霆东,以后绝不会做出伤害白温婉的事,如此一来,他也就放心了许多。
白温婉呡了呡嘴唇,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要洛洛没事,她就算受了点小伤,也无伤大雅,没必要告诉安霆东。
然而心直口快的洛洛已经在一旁开口:“爹地,我妈咪受伤了,好像她的脚受伤了,你快点看一下。”
安霆东将洛洛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蹲下了身子,检查着白温婉脚上的伤。
白温婉下意识的将脚往后面缩了缩,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我没事。”
她这个躲避的动作,已经让安霆东看出了端倪,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白温婉的脚抬了起来。
结果就看到她的脚踝处已经红肿了起来,看不到脚踝骨。
她的小脚如同葱白一样,特别的漂亮,也让红肿的地方显得越发的明显,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安霆东用手轻轻的碰了碰,白温婉一下子没忍住,吃痛的呼了一声。
“待在这别动,我想叫医生。”
这恐怕不是简单的扭伤了。
“不要这么麻烦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白温婉想要制止他,可是,安霆东已经迈着修长的腿,走出了病房。
“温婉,其实霆东哥哥还是很关心你的,他就是不善言辞。”
安辰乐在一旁趁机为安霆东说的好话。
至少在她看来,安霆东的表现还是让她很满意的。
长此以往,安霆东和白温婉应该还是有和好的可能的。
“妈咪,爹地已经跟我们保证过了,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洛洛奶声奶气的说着,那说的是那么肯定。
可是白温婉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安霆东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阴晴不定的性格,白温婉适应不了,也不想再适应了。
还有他们两个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只有分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妈咪,你是不是不相信爹地说的话?”
念念也赶紧跑到了白温婉的面前,脆生生的声音问道。
“妈咪,我等会让爹地亲自告诉你。”
洛洛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向白温婉保证着。
“不用了,妈咪当然相信。”
白温婉赶紧出声制止了洛洛,她相信,洛洛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再说了,安霆东对她好与不好,没有人比她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言语说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洛洛让安霆东亲口说一遍,安霆东看在洛洛的面上,也会敷衍过去。
到头来,受到伤害的人,还是她自己。
她现在已经彻底的死心了,已经不会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也无所谓再说我说什么好听的话,做不做什么保证,对她来说,她和安霆东只能是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