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受过的委屈,她可是一点都没忘,将那些委屈一一的记在心里,只等待有机会的时候,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报复回来。
说什么不让自己受一点点委屈,果然让自己受了委屈,不只是那么一点点。
苏念熠身上的情绪上下翻滚,有些压抑不住。
她目光阴鸷地盯着楼下的两个人距离太过遥远,她听不清他们两个在交谈什么,只是从他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有些焦急。
苏念熠冷冷的笑了一声:“沐云初,你不是想向你的先祖那样开疆阔土称霸一方,做一个被世人称道的明君流芳千古吗?今日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我这个助手,没有了你的幕僚,你将如何施展你的雄心大志?”
苏念熠表情流露出一丝丝玩味,对待猛兽不可以将他一击毙命,那样简直太无趣了。
你可以慢慢的将它囚禁在一个他熟悉的地方,在他不知不觉中将他的爪牙一一的拔去,将他的翅膀一根一根的薅掉。
看他痛苦的哀嚎而又无力的反击,那才是大快人心的场面。
没有人注意到苏念熠的眼睛慢慢变成了紫色,显得妖冶而神秘。
苏念熠默默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自己要整理的东西已经整理完了,从明天开始她就要给白少白整理一份,既不能透露琅琊山的隐私,也能够间接的让白少白融会贯通,他这个做师妹的简直是煞费了苦心。
苏念熠看着堆的像山一样高的东西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自己到底犯什么脑抽呀,干嘛要给自己揽这么麻烦的一个事情呢,反正自家小师兄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吐槽归吐槽,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毕竟前世白少白对自己也算是真心相待。
就算不提前世,白少白之前不还被自己坑了两匹绸缎吗?苏念熠叹了口气,就当还他的回礼好了。
是夜,灯火如豆。
百里沣和苏念熠面对面坐着中间摆了一张简单朴素的桌子。
苏念熠:“你房间或者我房间是不能住人还是怎么着?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呀?”
百里沣一脸的义正言辞:“当务之急我们需要避嫌。”
苏念熠面无表情,在一张床上睡都睡过了,你现在跟老娘谈避嫌,是不是有点晚?
百里沣看到苏念熠的表情之后有些无可奈何,连忙好笑的解释道:“不是咱们两个避嫌,而是狼牙山上仿佛有了奸细,一般我们两个在这里是为了躲避其他人的注视,所以才来到这里的。”
百里沣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咱们两个比什么想呀,我们可是皇上御赐的婚约,我看谁敢说什么闲话,谁敢搞破坏。”
苏念熠默默的补刀:“今天沐云初跟我说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之后,要让我跟着他来着。”
百里沣:……?
百里沣怒然而起:“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年龄不大,口气倒还挺大,一天天美梦做个不行。老子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儿是让他说抢就能抢走的吗?简直是好笑。”
苏念熠这才笑眯眯的拉住百里沣:“你今日的战绩如何?”
百里沣回想了一下:“毕竟他们主仆二人关系那么好,不是我们挑拨一下,就能彻底反目成仇的。”
苏念熠很是淡然:“我想要的并不是让他们反目成仇,我想要的只是给他们一个反目成仇的种子罢了。”
人的本质都是灰暗的,只要你在事实的时候埋下一颗种子,总有一天那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然后在不经意间长出参天大树,然后那种子的根在你的心脏里盘根错节,当你意识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要将它拔出消净,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浪费时间了?”
谁知道他们两个到底在什么时候对对方起疑心呀,万一他们两个一直互相信任,那他们这边正起兴的煽风点火,在他们看来形势就像笑话一般。
苏念熠歪了歪头笑得有些无辜,本就是十三四岁小姑娘的面容如此一件颇显得无比可怜的样子,惹人怜爱:“时间不会过得太长的,每个人都不会特别真心实意的对待另一个人的。更何况那两个人本来就是心怀鬼胎,他们两个如果坦诚相待的话,那就更难了。”
想要坦诚相待,那必须要毫无保留,这对城府深沉的沐云初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更何况因为之所以在沐云出门下,也只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心。
两个就像大伙过日子的人,他们两个坐着同一艘船,当有一天船上裂了一个小缝,他们并不注意当这个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小船分裂成两半的时候,他们之间就能看出来到底关系如何了。
苏念熠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敲着桌面:“你觉得这个时候要是将晏维的父亲接过来,会是怎样的场景?”
如果将晏维的父亲接过来,那沐云初对晏维说的谎话将会被揭穿,而认为那种性子要和沐云初杠起来,简直画面太美不敢想象呀。
百里沣笑得很是无奈:“这个可实行操作有点太难了呀,虽然我是摄政王,但上头还有皇上看着皇上,最近身体也渐渐好了,我如果一直把持朝政的话,有点僭越的嫌疑。况且当年的那个旨意是皇帝陛下下的,我如果这个时候将他召回的话,明摆着就是跟皇上对着干了。”
苏念熠听百里沣将这个朝中的局势分析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便不再执着于这一件事情。
“那就算了吧。这件事情我们不急,反正有的人一定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如果他迟迟不将晏维的父亲接过来,那晏维这种心思肯定会生疑,到时候沐云初有口难辩那想想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苏念熠仿佛看到了那时的场景,她一想到沐云初这般窘迫的样子,便乐不可支,眯起眼睛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