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边头疼,一边看着站在下首的两个儿子,两人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得皇帝更加烦躁了,干脆大手一挥,直接说道:“浩儿,易儿,这件事便交给你们二人去办了,谁办成了,朕便封其为太子!”
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整个朝野都像是煮沸了的一锅水一样,叽里咕噜地全都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这件事情。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这是皇帝第一次这么正面地把立太子的事情拿出来说。
而且还是作为一个像是奖励性质的筹码。
白丞相等年纪较大的老臣眉头都是微微皱着,显然是不太同意皇帝的这个决定的。
但是他们又都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的地步了,丝毫不能草率应对的。
所以,白丞相直接站了出来,义正辞严道:“陛下,此举不妥!”
皇帝正烦着呢,好不容易找到能接手的,白丞相直接给他来了一句“不妥”,他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丞相以为,有何不妥?”
其实皇帝这就是动怒的意思了,只不过是因为白丞相是从他登基时就一直兢兢业业辅佐他的老臣,他才没有当场翻脸呵斥他而已。
白丞相自然也是听得出来的,他正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百里易轩突然就咳嗽了几声,白丞相一下子就顿住了,只好忍了下来:“是老臣想差了,陛下圣明!”
皇帝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目光滑过一旁的百里易轩,然后才抬了抬手,旁边的太监总管见状赶紧上前两步开始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
出了金銮殿,白丞相追赶上了百里易轩的步伐,“业王殿下!”
百里易轩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看向白丞相,声音冷淡:“何事?”
“方才在大殿上……”白丞相慢悠悠的话说到一半。
百里易轩直接抬起手打断了他,“本王只是昨夜受了点凉,今早起来喉咙颇有些麻痒,若是打搅了丞相,还望丞相莫要同鸣玉多说。”
说完这话,百里易轩像是为了证明可信度一般,又咳嗽了两句,然后就走了。
白丞相在原地愣了一下之后,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话也没敢再说下去,急匆匆地回去了。
百里浩难得地没有立马就来找麻烦,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了朝就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府里。
百里浩满脸阴沉地去了书房,不多时,书房里又挤满了他的幕僚们。
因为之前他和楚国暗中合作的事情,害得楚国元气大伤,导致他现在在楚国那边完全没有信誉可言了。
如果早知道和楚国的交际会影响到太子之位的归属,他说什么都不会那么冲动的!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完了。
偏偏他还有苦说不出。
毕竟在两国大战的时候通敌卖国是大罪,即便他是皇子也绝对难逃一死的。
更何况还是在他的父皇还在世的时候!
既然他已经没有办法争取到楚国那边的胜算,那便只能阻挠百里易轩了。
“……现在情况你们也都了解了,说说看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百里浩用手撑着下巴,目光阴沉地看着站在书房里的这些幕僚。
事实上,之前因为计谋不断地失败,他对于这些幕僚都有些失望了,但是他现在还需要这些人的帮忙,所以并没有显露出来。
幕僚们相互看看,都颇有要推脱的意思。
毕竟之前献上的计谋都对这位业王殿下作用不大,他们身为幕僚,献出的计策不能为主上带来利益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什么用处了。
谁也不愿意把最后的无能暴露出来。
百里浩的手指在书桌上不断地敲击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的耐心都要告罄了。
“都耳聋了吗?没听见本王的话吗?”
百里浩突然拔高了声音,吓得那些幕僚们都是一阵哆嗦。
就在百里浩即将发火的时候,终于有个幕僚颤颤巍巍地站出来说道:“殿下,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业王那边的动静如何,没有症状,无法下药啊!不如先派人盯着业王那边,等他们有动静了,我们再想对策!”
百里浩盯着那个说话的幕僚看了许久,那个幕僚腿软得都快站不住了,他才松口:“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是!”幕僚们赶紧跟退潮一样陆续退出书房。
百里浩倚靠在太师椅上,满脸扭曲地盯着半空中的一处地方,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是那里就是百里易轩一般。
然而,大量的人手被百里浩派出去盯着百里易轩,他原以为百里易轩定然会有动作,却不料派出去的人都回来禀报说百里易轩根本毫无动静。
百里浩半点儿都不相信,认为百里易轩一定是在谋划什么大动作,让盯梢的人全都死盯着他。
而作为盯梢对象的百里易轩,实际上从那天皇帝下了命令之后,他就整天整天地待在业王府里,什么事也不做。
对他来说,若是楚国要战,那战就是了,反正也不是没有打过战。
再加上,他对于这个太子之位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和百里浩不同,百里易轩只是希望赵国能够昌盛太平就够了,谁当这个太子,他都觉得无所谓。
只不过,皇帝既然把这件事情交代下来了,他也不能过于消极地一直待在府里,所以时不时地出去点卯。
说是去点卯,实际上也就是去露个脸之后就又重新回到王府里了。
百里易轩这么做是在应付皇帝,可是就苦了那些盯着百里易轩的暗哨了。
每次百里易轩一出门就以为他要有什么大动作了,高高兴兴地去跟踪,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把情况如实地报告给百里浩的时候,换来的是百里浩的怒骂:“本王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再去给我好好盯着!盯不到你们就提头来见!”
暗哨们简直是有苦不能言,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