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也欢喜地点头回应着:“如果是这样,自然是最好的。”
临走之前,白丞相将剩余几个顽固派,还犹豫不决立场站派的大臣,姓名地址写给了百里易轩。
陆鸣玉的情绪也渐渐归于正常,虽然眉目仍然不是浮现着些许淡淡地忧伤,但总的来说比之前好了不少。
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连连向白丞相道了一声又一声的抱歉。
在白丞相一声声的共用晚膳的邀请下,百里易轩再三推辞后,也留下了一个与白丞相下次再在一起用餐的约定。
百里易轩带着陆鸣玉向白丞相辞了别,两人索性放弃了一直等在后门的马车,而是选择一起散步走回家,他们好像也很久没有这样悠闲惬意的一起漫步街头,挽着彼此的手,暂时不用在意外界的其他是是非非,这一刻,他们的世界里只剩彼此。
“你看我带这个好看吗?”陆鸣玉满心欢喜地从街旁的一家首饰店,拣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精巧的发簪,说话间已举了起来,别在发间询问一旁百里易轩的意见。
百里易轩满脸宠溺的笑容,二话不说,直接从包中掏出一锭碎银,摆在摊主的面前,朝着摊主道完一句“我要了”后,才转过身,笑意浓浓地看着陆鸣玉道:“很好看。”
无需其他的言语表达,简单的一个动作,和短短三字,看起来敷衍无比的赞美,就足以在陆鸣玉心中勾勒出一朵花来。
她害羞地低下头,发簪就那样混乱地遗留在头上。
“你看,发簪都带不好,我来帮你。”百里易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言语始终满是宠溺,容不得一丝杂质般纯粹的爱,他举起手,修长的手中灵活的将发簪,从陆鸣玉有些混乱了的头发之间取出,再完美地插上,“好了,真好看。”
他看着发簪出了神,独自低声喃喃道,不知是在称赞发簪,还是带着发簪的人儿,答案也许只有他和陆鸣玉才能明白。
日薄西山之时,百里易轩和陆鸣玉才恋恋不舍的从集市中离开,满载而归地回到府上。
只是府上的现象,让两人都着实吓了一大跳——混乱不堪,各种花盆都被推倒、砍碎在地,泥土和花盆瓷片渣洒落满地,沿路而去的木桩也都纷纷留下了不少数不尽的刀痕,房间里更是乱成了一天,木桌椅随意滚落在四处,茶壶茶杯被摔的稀碎,被褥也被划出了不少伤痕,柳絮飘飘欲出。
更奇怪的是,府上的下人像是全都消失了一样,找不打丝毫人的踪迹,百里易轩现在满心的疑惑,需要人来解答,需要人来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啪——”带着犹豫地决绝,百里易轩推开杂货间的门,终于,在杂货间的角落找到了躲藏在此的一名下人。
百里易轩将他从角落里拉了出来,声音冷淡,明显地能感觉到他此刻隐隐的怒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其他人呢?”
他一连三问,将下人也弄的有些迷糊,迟疑半天才回过神来,但心中的震撼却没有立刻消散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殿下你带回来的那只军队带人做的,下午的时候,你和陆姑娘前脚刚走不久,他们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气势汹汹地询问你去了哪里,管家说你出去了,他们见找不到你就将怒气撒在府中的这些物什上,我们见他们这个样子,也知道拼不过他们,更担心会危及自己的性命,于是都纷纷找地方躲了起来。”
“什么,我带回的军队?你确定?怎么会这个样子……”百里易轩闻言惊呆在原地,他原本还在猜想是不是自己的哪个仇家所为,或者是百里浩找人干的,但是下人这番言语,彻底粉碎了他的预想,竟然是他亲自借来的那只军队做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我确定,就是……就是他们干的,看样子他们很愤怒,而且还很悲伤,有不少人都红了眼眶,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但是我因为害怕被发现会受到牵连,就一直躲在杂物房偷看,不敢出去,因此也没听清。”下人慎重地点点头,看样子,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分外认真的样子。
可听到这里,百里易轩也仍然没有想明白,军队的那群人,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他好像也没有哪里做的对不起他们了吧。
百里易轩惆怅地在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陆鸣玉看了也有些心疼,终是忍不住地开口劝到:“你现在这样也无济于事,不如你亲自前去问问他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百里易轩才回过神来,当真是被气昏了头,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一拍脑门,后悔自己的迟钝,一边也再等不下去,转身就要往外走,走到训练场去寻找军队的那群人讨个说法。陆鸣玉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害怕他万一等会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在或许还能有些帮助。
军队的训练场离府上本就不远,加上百里易轩因为气急,想要快点讨个说法,也一直飞快的走着,就差没跑起来了,片刻之间,两人就赶到了练兵场。
而军队的人,好像早就预想到他回来一样,全都整齐有素地站成了一个矩阵,立在门口。
百里易轩走上去,直冲着领头的人而去,脸一把贴近领头,眼神直直地望着他,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领头玩味地咧起嘴角,丝毫不慌地反问:“我还想问你呢?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我难道对你们还不够好?我自问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吧。”百里易轩步步紧逼,语气中满是不理解和苦恼,他想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面前的这群人一下变得如此陌生而冷酷起来。
下一秒,领头就给了他答案,领头一把抓住百里易轩的领头,提到自己的面前,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你对我们好,所以就杀了我们主子全家?我们主子又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抄了他们满门,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闻言,百里易轩愣在了原地,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王家竟然一瞬间被抄了全家——这便也是军队上下所有人如此仇视他的原因吧,只是他仍然有一点疑惑:“可是为什么你要说是我做的呢?我什么也没干啊……”
“呵,这道命令是皇帝亲旨,这皇帝不是你又会是谁?”领头冷哼一声,不屑地松开紧握他的手,鄙夷地背过了身,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