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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哪家大户
    虽说日头还早,可寻常百姓家已然是起身做着生意。天还有些摸黑,小贩推着货摊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嘴中本还念叨着家中那恶婆娘竟然这般早就将自己赶了出来,他说道:“等回去了,看我不……嘿!”
    可小贩突然一叫,他被吓得魂不守舍,整个人都摔倒了后面!定睛一看才发现身前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过是个影子,敢情眼前这位并非是鬼。
    他连连作揖赔礼:“对不住您勒。”
    边说小贩边看到了全貌,周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这又是哪家大户?
    面前的寻常宅邸外等了一排人,五列九行,工工整整,行列有序。不好!小贩瞪圆了眼珠子,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些人都着官府,上戴乌纱帽,两撇胡须端端正正。须臾都是他平时见不着的贵人,左右他也不是傻的,眼珠子机灵一转瞬间便明白了府中住的是哪位了。
    消息传得飞快,等到天空翻鱼肚白彻底大亮时,周围已有不少人。除去满朝文武官员,在后边还一水儿地跪着百姓。太阳照在他们身上,宛若渡了层金光。
    府中小厮等着一个时辰才进入通报道:“夫人,外面的人都等着呢。”
    自从二人来了此处,也一并改了称呼,只说是老爷夫人。百里易轩眼神清明,却不动摇。他看了看陆鸣玉沉声吩咐道:“你出去让他们都退下吧。”
    陆鸣玉知他心烦,安抚了会儿才起身出去。
    那扇朱红大门再次打开,从中走出一位身形端正的美人来。兴许是上辈子的杀戮气息注入了灵魂,至今陆鸣玉仍保留着一身英气。她微微挑眉,看着跪在附近的百姓颇为心疼:“跪在这儿干嘛?朝廷养你们一干官员便是跪在这儿不做实事的吗!”
    换作昔日在军中,只怕她能够一鞭子抽了过去!
    “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还请娘娘劝劝皇上。”五列九行中打首的是位三朝,须发皆白。陆鸣玉扶了一手,却也只能够无奈叹道:“他不愿意。”
    另外一位武官直接站出,对着东边抬手:“如今太上皇薨,若皇上不归更要何时?”
    “不不不,那些都不重要。”一位笑眯眯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这位身形胖硕,圆滚滚的如同个球。其余人待他发声瞬间没了动静,他道:“娘娘,远的咱们暂且不说,只说如何混过今日。据探子来报,今日那楚国便要前来打探,娘娘皇上可还是不回?”
    所谓老奸巨猾,莫过于是。
    陆鸣玉咬碎了一口银牙,这老匹夫故意在大庭广众下当着百姓的面说出,若自己和百里易轩不回,只怕百姓忧思人心惶惶。不过……看在他为国份上,暂且饶他一回。
    “噗。”陆鸣玉轻声一笑,很是不在意。仿佛是件小事一般点点头答应回宫,“我回去就是。”
    只见早日的京内,一匹匹马飞驰入宫。朱红色大门大开,迎接着离宫的主人归来。红墙青砖不改,陆鸣玉仍旧是一身素衣站在大殿前。
    “娘娘,宫中丧事如何处置?”劝陆鸣玉回来的那位胖官员再次开口问道。楚国探子打探是真,亦是假。陆鸣玉回宫,他国如何打探便也不怕。
    陆鸣玉一下想通,眯起眼睛:“你是想先把我套回来,再去哄皇上。”
    整个宫中乱作一团,大殿中太上皇的尸体被冰块围绕下。旁边还立着一块巨大至少有十米的冰雕,龙被刻得栩栩如生。陆鸣玉皱着眉,天气如此炎热,宫中无人支持丧失,留太上皇的尸体在此只是平白丢了皇家的脸面,让其他人笑话。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人怎么一下就没了?”太上皇虽然有不对之处,可是毕竟是长辈。陆鸣玉冷着脸询问着婢女。
    偌大的殿堂中只有二人,给予了婢女巨大的压力。可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一名女子领着人浩浩荡荡走来,冲着陆鸣玉开口就是:“皇后回宫怎么先不来见见哀家!”
    哀家?陆鸣玉“噗嗤”一声,不知谁给的她勇气。这人并非是旁人,却是太上皇亲自册立的那位太后娘娘。说来有趣,明明是出家人还重权重欲。陆鸣玉瞧她不上,走过去微微动唇:“太后娘娘,我怕这样叫你是堕了出家人的脸。”
    这尼姑的头发乌黑发亮,哪儿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样?不知是取了他人的,还是根本就是作假的假尼姑!
    “我再如何也是太上皇亲封的太后,你认与不认都是如此。难道你要冒大不诲,忤逆于我?”这尼姑却是胆子大,对上陆鸣玉半分不怂,还振振有词威胁着陆鸣玉。
    陆鸣玉一转身,坐在了凤位之上。哪怕是一身素衣也压过了金银首饰华服的尼姑。殿下的小婢女见着太后,害怕地朝着陆鸣玉移动。
    她立即开口:“我刚刚问你,太上皇为何突然驾崩。你还没有回答我,走上来,到我身边。”
    陆鸣玉发话,小婢女一步步走过去。这小婢女不过也才十多岁年纪,陆鸣玉看了看她撑着头眯着眼说道:“说吧,太上皇究竟是如何去了的。”
    说道这儿,太后的脸色大变,青紫交加。她挥舞着手要让身边的女侍上前拦住小婢女,小婢女张开嘴肯定地说道:“马上风!太上皇是因为马上风突然驾崩的,是因为……因为太后娘娘同太上皇做了那个勾当!”
    一句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陆鸣玉轻声笑起来,笑声在整个殿内回荡。她突然脸色一改,从方才的大笑到严肃。
    只听“啪”的一声,凤位边的起居注被重重打在了地上。陆鸣玉一下站起,对着下面的老尼姑喝斥道:“太后娘娘,可还需要我去见你,向你请安?”
    陆鸣玉快步走下,站在老尼姑面前。她连连后退却被陆鸣玉一把抓住,陆鸣玉缓缓开口道:“儿臣向太后请安,太后万福。不过如今父皇已死,你无德配太后之位。我便不得不和你算算这笔账了!”
    “尔等为出家人,本应断绝情欲却入红尘,是为一罪。尔为女子,出嫁从夫,应为夫君身体着想,是为二罪。尔为后,不配国母,不尊国君,秽乱宫闱,是为三罪。你招是不招!”
    数罪并罚,老尼姑再难逃脱!
    陆鸣玉被气得急了,一时间眼睛瞪圆,双手上不知不觉用了力道将这老尼姑死死抓住。她长吐一口气平复心情,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才缓下了眼中狰狞的血色。
    她便如此难过,更何况百里易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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