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晕染,月光如练,偶有几颗星星点缀。整个陆宅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间或传来风吹树叶细微的声音,从未有过这般的安静,或者说,这陆宅安静的有些诡异。
“都是你,早早的让你回来,这下倒好,我浑身……”
阿宸的脸变了颜色,连同眉毛也紧蹙在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矍铄的光芒,阿宸嗔怪着,周身的味道,让阿宸格外的不悦。
“这可是怪不得我,我怎么没事,偏偏就你掉水里了。”
陆白桃掩嘴轻笑着,狼狈的阿宸少有的愠怒,可这模样虽然是阴冷,却跟着霸道总裁一个模样,让陆白桃心花怒放。
好帅的小哥哥。
阿宸蹙眉,那刺鼻的味道,让阿宸格外的不适,如果说陆白桃让自己采了白蜡虫是为了赚钱,那这会让自己如此模样肯定就是为了泄私愤了。
对,就是如此,她她她是巴不得看自己出丑,以满足她的虚荣心。
不然,她怎么会是一手叉腰,一手又是轻按着鼻翼。
不……
低头轻嗅,那酸涩的味道刺激着阿宸,乖乖他难道是忘记了,自己身上可还残留着白蜡虫的分泌物,它终究是分泌物,那酸爽,他可是难以忍受的。
不然,绝对不会不经意间的浮想,都会让阿宸胸膛蓦地有一阵子灼热的气浪,不停的翻涌着,却也是不得不隐忍着,他要立即马上除去身上的腌臜。
阿宸的手高举着,鄙夷的瞥了眼身上的衣服,转眼便是消失了踪影。
“好在我抓的快,不然这宝贝可是让你全给浪费了。”
一想起阿宸失足的模样,陆白桃也是觉得奇怪,外貌协会的自己,为什么不拉着这英俊的美男子,反而抓着这些个东西。
门前,小篱一见到陆白桃,便疾步上前,略显的怯怯的模样,“小姐,你可是回来了?”
陆白桃心下一紧,小篱面色凝重,略带哽咽,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似遭遇了什么事情。
抬眸扫视四周,本就是到了掌灯时分,却是格外的幽暗,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庭院里堆着些许的东西。
陆白桃本能的臆测着,若然是府里没有什么人来,绝对不会是这般的模样,“今天可是来了什么人?”
“族长来过了。”
小篱的话,让陆白桃确定了,整件事跟陆盛光脱不了关系,也得亏自己不在宅子里,不然她一定要让陆盛光有去无回。
小篱刚是要说着陆王氏要陆白桃过去的话,却是让陆白桃回了句,“我知道,你下去休息吧。”
陆白桃紧攥着得来的宝贝,兀自的朝着房间里走去,心下盘算着那盛气凌人的老匹夫可能说的话语。
“嫂嫂,这些个佃户刚是离开了陆宅,便是找了我,我是陆家的族长,怎么可能允许佃户受了难?”
贪婪的男人,手捧着上好的毛尖,狼吞而下,孤儿寡母的她们,怎么可能守着偌大的基业。
难道只凭陆白桃半路买来的奴隶,女儿终究外姓。
门口春兰将陆白桃引了进去。
氤氲的蜂蜡,偶尔泛着微弱的黄光,陆王氏跪在灵位的面前,手中的念珠不停的拨动着,直到陆白桃走了进来,紧闭的双眸,才是慢慢的睁开。
“儿啊,你给列祖列宗跪下。”
“娘亲,你可不能听了族长的话,这些都是他做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他能安什么好心?”
陆王氏抬头望着面前的灵位,微叹息着,“你给我跪下。”
懵然不觉的陆白桃,根本就不清楚陆王氏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陆盛光究竟又在陆王氏的面前说了什么?
虽然是不悦,却依旧是跪在了陆王氏的身边。
却见这陆王氏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陆宅的地契,“这是家里值钱的东西,典当出去,不如给了族长。”
陆王氏擦拭着唇边,那不经意间的举动,让陆白桃不解,“娘,你这是为何?”
“是不是那老匹夫说了什么,不是说了,女儿自有办法脱离苦海,你放心好了,我自然不会让佃户受苦。”
倔强的陆白桃如是的说道,心下更是气愤,这陆盛光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看来不让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他是不会放弃父亲的产业。
陆白桃说完,便是一把抓着地上的地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
庭院里,管家谄媚的伺候着陆盛光,眉眼之间却也是不自觉的盯着门外,“族长,这丫头会乖乖的把地契交出来吗?”
从陆宅回来,陆盛光便信心满满,他笃定了这个陆王氏一定会如自己的交代,将地契交出来。
毕竟,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有他陆盛光,才能解救他们出了水火,只有他陆盛光,才能让他们不遭遇牢狱之灾。
至于那个小白脸阿宸,除了模样周正一点,也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主,没有什么本事。
陆盛光眼里放光,“明德媳妇妇人之仁,一点注意都没有,孤儿寡母的,稍微吓唬吓唬就得了。”
“再则说了,那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找个好人家,还能过安生日子,要是找不着……”
阴冷的眼眸,漠然的白了眼身后服侍的小妾,这小妾心领神会的跪在了地上,服侍着陆盛光。
他设下的连环计,哪里只是让佃户食不果腹那么简单,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个人,只要有一个被自己拿了钱收买了,怎么可能让她们继续安逸下去。
得意的陆盛光,嘴角渗出些许的得意,翘首等待着陆白桃将地契毕恭毕敬的交给自己。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陆盛光一厢情愿的想法,原本想要教训陆盛光的陆白桃,手握着地契,兀自的寻了阿宸,她可不能只身去找了那个老匹夫,此刻阿宸是陆宅的赘婿,只有他才能让陆盛光知道,这赘婿有办法带陆家庄脱离苦海。
厢房内,阿宸满目鄙夷不屑,迅速的除去了身上的衣服,将自己泡进了水里。
这臭丫头见死不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掉进水里,卸磨杀驴。
“阿宸,阿宸……”
门外,陆白桃的声音如同催命锁一般,让阿宸的脑袋嗡嗡作响。
乖乖隆地洞,原本打算着洗个澡就睡觉的阿宸,竟然内衬放在了屏风之上,这下倒好,近在咫尺的只有那件沾满分泌物的衣服。
不,这件绝对不可以。
本能的抵触,让阿宸伸手打算抓着屏风上的衣服,然而门外沉闷的脚步声,提醒着阿宸,陆白桃就要推门进来。
“不,不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