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的静谧,蟾蜍聒噪着,打破着夜的安静,陆白桃俯手站在门旁,女权主义的她试图点醒戚雅云,男女平等,尤其是在感情上不应该卑贱她自己。
然而还没有等着陆白桃开口,冷漠的男人,眸子里些许的柔光,直视着陆白桃,“东西可是收拾好了?”
陆白桃怔然,须臾点了点头,“好了。”
“院子里有点闷,我们出去走走。”
归燕宸阻止着陆白桃,伸手作势要拉着她,陆白桃不解,“怎么,不想去吗,娘子?”
无需伪装,归燕宸早已揭开了陆白桃的伪装,无法掩藏,她就是陆白桃本人,他知道,他一早就知道。
陆白桃眼看着戚雅云,那幽怨的眼眸里,布满了期许,让人根本就没有无法直视,陆白桃心中隐隐作痛,似乎这女人能翻出多大的风浪一样。
对,不应该低估女人的仇恨,那得不到失去的仇怨,如果得不到指引,她会变得癫狂可怕。
“我们这样走,不太好吧?”
陆白桃蹙了蹙眉头,直视着归燕宸,眸色温润,略带的担忧,戚雅云毕竟死了母亲,还是戚丞相所为,无法想象戚雅云那一刻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份恐惧,让她如何度过。
可她此刻既然找到归燕宸,这足以说明,戚雅云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归燕宸。
陆白桃此刻再不愿意,可戚雅云的状况,始终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她需要我们,不是吗?”
陆白桃冲着归燕宸摇了摇头,杀人不过头点地,戚雅云毕竟是没有伤害归燕宸。
陆白桃转而走到了戚雅云的面前,匍匐在地的戚雅云,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归燕宸,那绝情的男人,依旧是孑然傲物,不去理会。
倒是陆白桃一脸无辜的靠近她,搀扶着她。
戚雅云心下愤懑,更是仇视,这女人佯装无辜模样,实际蛇蝎心肠,破坏着他们的情愫,这一切的分别,都是陆白桃的罪过。
“我扶你起来。”
葱白的玉手,对准了戚雅云,陆白桃面色柔和,恬淡如水。
一脸茫然的女人,疑惑不解的看着陆白桃,这嘲弄她的女人,如今在归燕宸的面前佯装着照拂她的模样。
戚雅云怔然的注视着那只手,平静的女人无法的刺激着戚雅云。
凭什么一个出身寒门的女人,能够得到归燕宸的垂青,凭什么归燕宸会选择一个家境地位都不好的女人?
戚雅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有太多的不满。
“戚小姐。”
陆白桃作势搀扶着戚雅云,戚雅云眸前一抹怒火,冷不丁的划过,随手一推,“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娘子,我们出去走走。”
归燕宸触动着眉头,看了眼戚雅云,冰冷的眼眸里,充满了厌弃。
“那她怎么办?安顿这里一晚上可好?”
虚弱的女人,需要归燕宸的安顿,至少得到归燕宸的首肯,她内心的酸涩,才可以得到平息。
陆白桃并没有恃宠而骄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陆白桃并不希望戚雅云出了事,让归燕宸内疚。
当然,陆白桃也心知肚明,归燕宸一定不胡说同意,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这白蜡铺本就是由娘子做主,”
戚雅云目光柔和,如同犯错的孩子,悄无声息的站定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归燕宸带着阿宸离开了。
幽静的天井里,偶尔晚风吹拂着面颊,戚雅云趔趄的倒退着,梦魇的经历让她双腿发软,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然而,有些事不可能让她称心如意的,戚雅云幽怨的眼眸直视着远处,颓然的女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就在那里。”
嘈杂的脚步声,跟着归燕宸完美的避开,陆他们并没有发觉白蜡铺的诡异。
归燕宸眉头紧锁,如同黑曜石的眸子,直视着远处,蜡烛在大红灯笼里,散发着明灭的烛光,由远及近的照射着。
沉默,沉默。
归燕宸怕是不知道如何诉说他此刻的心情,恢复了记忆的归燕宸,真应该感谢大当家的错手,可为什么,此刻他的心根本就平静不了。
陆白桃尾随着,跟随着阿宸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走着,狭长的身影,在烛光下,略显的单薄。
陆白桃沉默了良久,鼓足了勇气,打破了夜的静谧,“阿宸,戚小姐有求于你,我看着也挺可怜的。”
无论戚雅云是否真实,那狼狈的模样,绝对不会是戚雅云愿意的,试问一个自视甚高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她的情敌面前,表现的如此丢份。
“可怜?”
陆白桃叹息着,这两个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两个字,二十一世纪的她,除了见过奉子成婚的女人,间或过着卑躬屈膝的生活,并没有到其他人,如此的没有下限的苟活着。
抬眸望着归燕宸,此刻正站定在那里,双眸凝视直视着她。
陆白桃侧目,躲避着归燕宸的眼神,这身以假乱真的男装,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有归燕宸。
“接下来的生活,会有很多危险,你跟着我,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陆白桃:你是打算休了我?
陆白桃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迎合归燕宸的眼神,专注的男人,不用过多的言语,陆白桃已然是明白个中的意思。
归燕宸愕然,不经意间的蠕动着眉头。
这确实是他的想法,刀头舔血的生活,并不是陆白桃应该承受的,他的命运,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了,戚丞相不会放过他。
“是。”
“那你可曾想过,就算你休了我,戚小姐会放过我吗?”
陆白桃嗤嗤冷笑着,戚雅云何许人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则说,戚雅云的身后,并不是没有戚丞相那座靠山,怎么着,戚丞相依旧会帮衬着戚雅云的。
归燕宸沉默。
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女人之间,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没有主见的弱势群体,只是会耳提面命的苟活着。
“可是我们如果不分开,你就不会安全。”
归燕宸耿耿于怀,无论是陆白桃,还是陆家庄,还有那些个死囚,此刻,都被他拖累着,让他心存内疚,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在乎。”
抬眸凝视着归燕宸,陆白桃笃定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着,“既然选择了相公,就该恪守约定,无论贫穷富贵,都要不离不弃。”
陆白桃直视着归燕宸,坚定的神态注视着归燕宸,她的心思,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