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叶原本以为自己死后,地球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了。
但是死仇和死怨这两把的诅咒之刃竟然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妖邪世界。
背包里多出的来两堆东西就是它们的碎片。
不过暂时也没时间想太多,就连时空门扉也顾不得去打量。
因为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坠进了清水湖。
轰!
平静的湖面猛然炸开!
他像一条咸鱼被湖水拍到了湖岸。
此间的威力很大,湖水被硬生生的砸得分流向外推出一圈。
中心的湖底沙石中,帝元恩大字型趴在上面。
“可,可恶啊……”
“这条该死的大蜥蜴!”
看得出这华夏战神真的很生气,起身后气势炸裂周遭沙石,再次激射向高空的那只巨大的骨龙。
但不是全程状态的他貌似并不是不朽冥龙的对手。
嘭!
短暂的交手之后,一巴掌又被拍了下来。
同一时刻。
莫叶结束倒贴在木屋外圈栅栏的姿势,摇摇晃晃的转起身,顺便还把脑壳里的水倒了一遍。
他也注意到空中战况。
帝元恩的劣势还真不能怪他弱,渊之前也解释过了。
和他一起掉进妖邪世界还有他麾下部队的伙伴,虽然不知道黑河之地底的他们究竟怎么了。
不说千年,至少数百年来都是他用自己的神力保持着那数十具肉身不腐。
还有现在这个小世界的幻化。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他才会这么虚弱吧。
高空的壮硕身影犹如流星朝这边坠落了下来。
对于掉下来的华夏信仰,莫叶的心中还是很有敬意的,当即循着掉落的轨迹跑了过去。
“老爷子放心,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嘭!
话音刚落帝元恩就砸进了木屋旁的土坑里。
莫叶伸着一双骷髅手臂站在坑边僵立,显得有些尴尬。
坑里传出老年人不满的吆喝。
“臭小子,你刚才说的什么?”
他只能尴尬挠头,“计算的距离好像差了一点。”
然后赶紧打包票:“放心,下次小子一定会接住的!”
“还有下次!”
帝元恩气得从坑里跳了出来。
回头的土脸的样子哪还有之前的潇洒风范。
“罢了,这件事老夫先不与你计较。”
“古神手骨的事情怎么样了?老夫只是把那破坏意放在了湖底么,怎么会耽搁这么久?”
老爷子本来是打算象征性的把他拎起来质问事情的。
但身手一提时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如此轻易的把莫叶的骷髅脑袋拿了起来。
虽然被人拎着脑袋的感觉很奇怪,但一时间莫叶更愁的是怎么解释古神考验的事。
直接道:“好了!”
“那截手骨已经给她了,不过……”
说着,他的脸上浮现了忧色。
话还没开口就被打断,因为头顶的不朽冥龙已经俯冲而下,追杀而来。
吼!
“今天这里的人谁都要死!”
嘶吼间龙嘴张开,无尽的黑焰化作龙之吐息喷涌而下。
被黑炎锁定的莫叶两人不约而同的一颤。
更合拍的是来两人的动作也几乎一致,毫不犹豫的转身,然后撒腿就跑。
他的脑壳还被帝元恩攥在手中,逃跑时在风中呼啸,像极了名叫埙的乐器,曲调高喝,连绵不绝。
所以他炸了,忍不住开口吐槽:“帝老头!”
话刚开开口就听帝元恩下意识的斜眼看了过来,目光颇为不善:“叫我什么?”
“帝爷爷……”
莫叶改口很开,但是为了骨气继续道:“您不是华夏战神吗,这么跑了未免也太没威严了吧,而你的小屋……”
听到‘小屋’两个字,帝元恩的脚步瞬间停滞。
他想起了什么急喝:“糟了!”
“老夫战友们的雕像!”
一转身,竟然又毫不犹豫的跑了回去。
顿时,一具无头的骷髅站在原地的看着他苍老却矫健的背影于风中凌乱。
莫叶和帝无极聊天时听过帝元恩和他那群战友的故事,从小在训练营一起成长的伙伴,发生了的许多感人的事迹。
他很佩服这一群人的友谊,也很佩服老爷子此时的举动。
但是……
你特么能不能把老子头骨放下再回去!
另一边。
黑暗尽头的血色祭台。
这寂寂无声的角落世界里,被九根锁链锁骨的少女背靠在铭文石台上。
她美眸本来极冷,却难得闪过一丝温情。
看着手中散发古朴气息的一截手骨犹豫。
被囚禁了无数年月,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多久。
渊没想到自己解禁的日子就这么到来了,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虽然这截手骨只能令她的左手摆脱封禁,但已经是及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古神手骨太贵重了。
别说是莫叶,就是守护它的帝元恩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的珍贵。
哪怕是真正的帝器都不如这截手骨的十分之一。
深渊塔有十层,它的位置应该在十层之巅亦或是其他几座更难开启的高塔。
但是洛却将它放在了最简单的第一层。
或许他的用意已经在不言之中了。
只是临到这期盼已久的时刻,她反而犹豫了。
自己的力量真的可以被释放吗,哪怕只是一只左手。
自己真的可以抑制自身的邪恶吗,哪怕她觉得自己以往从未做错,可被冠上的一直都是万罪之身的枷锁。
如果自己真的是恶怎么办?
以后难以控制的恶行,会不会再次令莫叶那个贱人失望……
小世界木屋。
龙息遮掩了木屋上方的天空,冰冷的极炎将路过一切事物全都化作了灰烬。
空中飞过的鸟儿,院外风吹花落的樱花林。
“龙崽子!”
“老子迟早炖了你熬骨头汤!”
帝元恩发出憋屈的嘶喝,挡在了院落雕像前,双手撑开后化作一层血色的光罩将整个小院子保护在内。
脑袋没了,莫叶的骷髅身子只能一路跟着跑了回来。
在院落中将脑壳给自己重新装了回去后,干脆看生死看淡的坐在木桌旁,骨指不断敲打着桌面。
不是他不跑了,而是头顶摇摇欲坠的那层光罩感觉随时都会碎,就是跑也来不及了。
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想个死得体面一点的姿势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