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以后不见了便是。”
楚玉惜说这话一来是为了安抚小柒,二来也是将她说的话当了真。倘或原主从前真的与这样一个男人有过一段孽缘,那自然是要断的一清二楚。
不然再被旁人揪住把柄,她甚至连带着整个楚家都会受到牵连。
小睡过后,听闻叶寒司自午膳后便一直留在承嬉宫,楚玉惜还是决定去瞧瞧。既然想不出对策,那也只能做做样子。虽然知道自己此行过去可能会碰壁,但她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来到承嬉宫时,正瞧见小慧在院中指使下人做事。瞧着她指挥得一丝不差又有模有样,态度却不严厉,还同下人有说有笑,倒不像是严婕妤所言的那般。
见着了楚玉惜后,她还笑着上前来领着那几个奴才一齐行礼,“奴婢见过瑜贵嫔。”
“起来吧。”
待她起来后,楚玉惜放眼探了一下里面,后又问她道:“你们在忙什么呢?”
“过两日便要迁宫,我们受了婕妤吩咐,将她所珍藏的书画都拿出来晾晒晾晒。”
原来如此。
“贵嫔娘娘可是来找陛下的?”
见楚玉惜点头,小慧便将她一面引进偏殿一面说道:“陛下在和婕妤对弈。”
却也同她所说的一般,且看这棋势,严婕妤已然弱败。
楚玉惜上前来行礼,却也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又继续和严婕妤下棋。眼见着自己要赢了,还一连让了她好几步,“你这棋艺不精啊,回头可要好好练练。”
严婕妤先是冲楚玉惜一笑,继而又问她道:“姐姐可会下棋,不妨来陪陛下来一盘吧?妹妹我愚笨,对这些东西向来不太精通。”
“我更是不会,就不献丑了。”
楚玉惜望向叶寒司,微微咬唇一下,后又提议道:“久坐伤肉,臣妾瞧着御花园风光正好,不知陛下可有兴趣?”
严婕妤也附和道:“不如就让姐姐来陪陛下吧,臣妾有些累了,想要小睡一会。”
也就严婕妤才能在叶寒司面前使小性子了。
叶寒司想了一下,便还是点头应了,“也成,朕今日似乎把你闹腾得不行。你且休息吧,朕晚上再来看你。”
叶寒司起身后,楚玉惜这才发现了他腰间别着的香囊,也是桃形。上面绣有一片七彩祥云,针线活可比她绣得精细多了。
便顺嘴提了一句,“陛下腰间别着的这个香囊很是别致呢。”
且听严婕妤自谦道:“这两日闲来无事便绣了一个,并不太好,好在陛下不嫌弃。”
“怎会,朕倒是觉得你这个好得很。且这七彩祥云又寓意吉祥,是个好东西,朕会一直戴着的。”
叶寒司并不看楚玉惜,丢下这句话后便往承嬉宫外走去,楚玉惜默默在后头跟着,一时失神差点没跨过门槛而摔了出去。
好在被小柒及时扶住。
陪着叶寒司去往御花园的路上,他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其实楚玉惜也不大是那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只是眼下这境遇由不得她随心。
“惜儿……从前还有谁这么唤你吗?”
叶寒司忽然这么问了一句,楚玉惜一脸懵。原以为他并未放在心上,可她似乎是意料错了,他该不会自己又和谁私通了吧?
楚玉惜忙解释道:“不过是些旧物,惜儿乃是臣妾的乳名,家中人都这么唤臣妾。”
却听叶寒司拉下脸来说道:“旧物烧掉岂不可惜,留着倒也是个念想。”
“回陛下,念想也终究只是念想,不得成真。与其往后瞧着伤心费神,不如早日毁了,也好断了那份心思。”
却见叶寒司的目光落在她鬓间那支碧玉珠钗上。
“朕瞧着这支珠钗的样式不太像是宫中应有的。”
这她倒是忘了要摘下来。
楚玉惜欠身道:“回陛下,这是臣妾在宫外差人设计的。”
“朕很久以前记得你也戴过一次……”叶寒司折身进了那处凉亭,接着说,“只是当时你和我说的是,这是一位已故之人赠予你的。”
原主之前那般实诚吗?最为主要的是,事情都已过去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还记着。
“是吗,臣妾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楚玉惜跟着一起坐了下来,叶寒司锋芒显露的目光一并着过处的微风拂面而来,楚玉惜心下一寒。
眼眸一转,便开始卖起惨来,“回陛下,过去的事情臣妾已不大记得了。原是因为在冷宫里有一日昏迷过去,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时便不记得从前之事。”
叶寒司接过江林福新端上来的茶盏,面无表情道:“解释清楚便好,朕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往昔你也不必太计较,现在不都已熬过来了吗?”
“是,多谢陛下。”
又想到他先前对严婕妤说晚上要陪着她,楚玉惜便又厚着脸皮道:“陛下晚上可要去臣妾那里用晚膳,臣妾今晚准备熬些芍药花粥。清新又怡神,最适合这个季节服食。”
与叶寒司对上目光的那一瞬间,楚玉惜立马低下头去。
一直以来都有些怕他。
且听叶寒司冷冷道:“不了,这两日见你见得多了,便不想见。”
他早上还不这样呢!
再来,若非要追个究竟,那他面对严婕妤的时间才是最多吧,怎么也不见他烦厌呢?
“好,臣妾谨遵陛下圣命。”
气氛僵持不下,叶寒司茶喝半盏,便就起身向外走去,楚玉惜小心在后面跟着。
适才走了出去,便瞧见安荑一路走来。
叶寒司的目光压根就不落在她身上。想来在他眼里,安荑生得都没这御花园随意一朵花好看吧。
安荑却是上前分别给他们行了礼。
楚玉惜也有些时日不曾见她,便主动搭话道:“妹妹这是要往何处去,还是从何处回来?”
“回瑜贵嫔,嫔妾才从未央宫出来。是太后说她心生烦忧,便教我过去陪她说会话。”
只见楚玉惜赞不绝口道:“安妹妹既是太后亲选之人,自是错不了。听闻妹妹还替太后亲尝汤药,可见安妹妹孝思不匮,从前在家中也定是个乖巧孝顺的姑娘。”
安荑却也谦虚得很,“瑜贵嫔谬赞,能得在太后跟前侍奉已是嫔妾的荣幸。”
一直都保持缄默的叶寒司也终是开了口,仍不看她,“安婕妤,你照料太后有功,朕自会有所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