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司摇头轻笑,伸出修长的食指微勾,轻轻扫过楚玉惜小巧的鼻头。
“那我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看了一眼叶寒司,看着后者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楚玉惜把她在牢房和小太监的对话原封不动的给叶寒司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还略带忐忑地偷偷打量叶寒司。
果不其然,随着楚玉惜的说辞,叶寒司原本笑意盈盈的一张脸此时早就已经成了深渊寒冰一样,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岂有此理!”
叶寒司一巴掌拍在方才他们还在愉快用膳的桌子上,盛着怒气的一巴掌拍下去,桌子立刻不堪重负的散了架,剩饭剩菜也洒落一地。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在门外侯着的江林福和小柒他们听着屋里这么大动静,也不敢冒然闯进去。
“来人,把严婕妤请到大牢,朕有点事需要她出面解决一下!”
叶寒司虽然说得客气,可是配上他现在的气场,似乎是要活活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在这深宫长大的叶寒司,自然是知道这深宫内院之中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的,这也是他最反感的地方,偏偏这个严荟玮一次次地在挑战叶寒司的忍耐程度。
而另一边,严荟玮收到传召原本一脸欣喜,但是一听地点是去大牢之后,当下惨白了一张小脸。
跟在侍卫后面,严荟玮的大脑一直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大门紧闭的牢房。
“传召你过来,你可知道所谓何事?”
偏偏抬头撇了一眼叶寒司,严荟玮双肩微微有些发抖,在看到他身旁站着的楚玉惜时,眼中则是一闪而过的愤恨,自然是已经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查到她的头上。
“臣妾在来的路上略微耳闻。”
不愧是严荟玮,在这种情形之下,面对巨大的压力还能够伪装得如此从容淡定,对答如流,不动声色。
“可是朕却是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消息,所以特意传你过来问问话。”
叶寒司面色不善,却始终紧盯着严荟玮,无形之中施压。
“臣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惺惺作态!
看惯了她的把戏,楚玉惜略微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叶寒司摆手让人把那个小太监压了上来。
终于,在看到那个太监的时候,严荟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不过很快又被她还掩藏了起来。
“就是她,陛下,是严婕妤!是严婕妤指使的奴才!”
原本看着严荟玮一直在给自己眼神示意,小太监也是心慌得不行,可是一看眼下的阵仗,连皇上都惊动的,想着之前楚玉惜承诺的,大着胆子指认严荟玮。
“放肆,你这种死到临头的贱奴才,莫不是鬼门关前想拉着本宫做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在这里血口喷人!”
严荟玮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承认,果然在接下来小太监的一番指认之后,都被她说成了刻意诬陷。
那太监也是可怜,想必他本人也是没有胆量干出这种事情的,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只不过这幕后指使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一口咬定凶手是他,还是个身份尊贵的,那太监立刻失声痛哭起来,哭喊大叫。
“奴才是个太监,就算是借给奴才多少个胆子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啊,都是严婕妤她指使的奴才,她用奴才在宫外家人的性命威胁,让奴才在安婕妤的饭菜里放上让人神志不清的药,奴才这才同意的啊!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做主啊!”
太监的一番哭喊惹得叶寒司眉头紧皱,原本就心情烦躁的他,现在更是在强忍着怒火。
“闭嘴,老实点!”
一旁的侍卫看着太监挣扎着想要冲到叶寒司身边,赶紧地上前压制住了他。
楚玉惜也是看出来了,这个太监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在宫里经常被欺负的那种,怎么可能有胆子去做毒害皇妃的事情。
更何况,他一个太监,平日里和安婕妤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更加没有理由去毒害安婕妤。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楚玉惜和叶寒司理所应当的猜测,眼下人证物证才是最有说服力的存在。
而严荟玮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她知道楚玉惜和叶寒司虽然抓住了这个太监,有了这个人证,可是他们并没有物证,再说了人证也只有这个太监一人,谁能出来为他作证。
所以这才是严荟玮为什么到现在,在叶寒司的面前还能够泰然处之的原因。
因为她知道楚玉惜根本没有任何物证,也只有这个太监这一个人证,根本威胁不到她,所以她才这般矢口否认。
“你休要在这里污蔑本宫,若是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陛下砍了你的脑袋!”
说完,严荟玮若有似无的摸了一下她那个已经鼓起来的肚皮,明艳的一张脸却也能散发出些许的慈母之色,用意不言而喻。
严荟玮是这后宫唯一怀了皇嗣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罪过,也不会和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奴才一样的下场。
孰轻孰重,在场的人一眼便知。
“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求皇上开恩啊!”
这才看清了现实的太监更是不甘心,自己原本过得好好的,却被这样一个深宫蛇蝎利用,自己被害死了到是无所谓,可怜自己的亲人啊,断然不能够这样平白无故的跟着自己送死!
“皇上,您那么急得派人来传唤臣妾,臣妾连件外袍都没来得及穿,这大牢又阴又暗的,皇上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臣妾。”
说完,严荟玮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条手帕,扭扭捏捏的在脸上擦拭,果真挤出来了几滴眼泪。
看的一旁的楚玉惜那是白眼猛翻,内心腹诽不断啊。
但是人家严荟玮恍若未闻,依旧继续着自己的表演,一脸纯洁委屈地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嫉妒臣妾现在的身子,故意整出来这么个幺蛾子,臣妾很明显就是被人给陷害的啊,陛下您该为臣妾做主,还臣妾个清白,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制造是非。”
严荟玮说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的,生怕意思传达不到位,一边说着眼睛还一直往楚玉惜那边飞,简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