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有人急,严荟炜盯着平静无波的画面,如果不是湖面还在微风吹拂下起着波澜,她甚至要怀疑是不是谁给她看了假象。
居然迟迟没人来救沈婕妤?
沈婕妤左右无事,便赏起风景来。
看看这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看上边啄食的飞鸟,看看那灵活的飞鸟往渐渐萌芽的树枝飞,看看那树枝缝间窥探的娇俏女人,看看那女人---楚玉惜什么时候来的?
她眼底露惊讶,一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而且她那个样子,看起来一直跟着她。
不光她,楚玉惜自己都有些感慨,跟着苍术那老头儿学医,见鬼的连轻功也一起练的青出于蓝。
现在她追踪、隐匿形迹能力,在高手眼里虽然还是不够看,但跟普通人比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不过她清楚对方既然玩的这一出,自然不会没有高手。
很快就能有人发现她了。
果不其然,严荟炜咬牙在暗室等着的时候,黑衣人过去侦查回来了,跪地汇报道:“楚玉惜在树梢看着,轻功不弱,我怕被察觉没走太近。”
“什么?她轻功这么好?”严荟炜难以置信,但人既然来了,表演就该开始了。
目光一闪,直接叫沈婕妤往下跳。
就凭楚玉惜轻功再厉害,能一瞬间把人救出来吗?
同样的想法也在沈婕妤眼里,死了死了,如今她被控制,连本能的挣扎都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直直往水底沉去,而且头先着水。
沉到一半,水灌进她七窍,难受的要死。
没想到沉着沉着,忽然觉得有人在拉自己,她勉强让自己不要翻过鱼目眼,睁眼看清水下居然藏着芙蓉殿的小圆子,拉着她沉到水底然后就往远处游。
好像隐约听见楚玉惜在水面上,悲怆大喊:“沈婕妤,沈婕妤对不起,我来迟了,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沈婕妤:???
在她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住要窒息的时候,小圆子带着她上岸了,按了她好久把她身体里的水全都控了出来。
随后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她认得这个清凉的感觉,是那个楚玉惜自制的劳什子的醒脑丸。
服下以后,她才感觉身体摆脱了控制,瘫软在地。
翻了白眼指着小圆子骂道:“生死一线。你在上岸迟点,我就死那儿了。”
听到斥责小圆子扑通跪地求饶:“沈婕妤恕罪,实在是那边有人监视,我只能带您先逃出那片区域再上岸,不然楚贵嫔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我信了你的邪。
沈婕妤在芙蓉殿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知道这个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小圆子,最是圆滑。
恢复了一会儿体力后她坐起来,不解问道:“那你家主子最后对着水面嚎什么呢?叫魂都不是这么叫的。”
“我家主子说了,剪短你和背后控制人的牵引,她便会以为你死在湖底了,湖底已经找好了替死鬼。如今您便是死后复生,要是你不想再待在宫里,可以选择自行出宫,若是想再回来,便可以当做打那个人的脸,让她白高兴一场。”说着说着,小圆子还觉得挺骄傲,昂起了头。
“不是,你们芙蓉殿就没一个正常人?”沈婕妤心累的敷了把脸上的水,无语的不想多说。
这都什么奇葩玩意儿?
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气的着吗?
没想到小圆子认真问了句:“所以沈婕妤您做好决断了吗?若是决定出宫,您的包袱和银两已经让你丫鬟带着出去了,我家主子会把你带出去。”
“若我不出宫呢?”沈婕妤看着小圆子,心想为什么自己的贴身丫鬟听楚玉惜的?
“若你不出宫,那便光明正大走回自己宫里,当什么都没发生就好。我家主子会跟采买的人打点好,带您丫鬟和家底再回来。”
小圆子边说边崇敬,自己的主子就是厉害,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其实都打点好了。
沈婕妤觉得眼眶热热的,良久没开口。
除了家里,很久没人这么给她打点过了。
不,家里也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没怎么管过她真实意愿。
除了自己那贴身丫鬟,楚玉惜是第一个为她打点一切,把主动权交到她手里的人。
“我不出宫,要为自己报仇。”沈婕妤心里对于自己的命无辜就要折在别人手里,有着无上的愤怒。
为自己报仇,更要给楚玉惜报恩。
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都不怎么熟,可是楚玉惜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从今往后,她铁了心便是楚玉惜可以随意调遣的人,但她面上还是不会给楚玉惜示好罢了。
谁让这个楚玉惜实在不是什么正常人,看着就槽点一堆。
越想越嫌弃。
沈婕妤的全心投靠,也在楚玉惜的计划之中。
第二天,芙蓉殿设宴请受惊沈婕妤的消息传到了后宫各处,严荟炜听了消息差点咬碎银牙。
虽然前一天她也觉得哪儿有点奇怪,但是两人牵引最后消失的时候,她就猜想没有自保能力在水底这么长时间,被憋死是正常的。
更何况确实叫人捞出了同样身形和衣物的女人,哪知道楚玉惜设局设的这么缜密,真是把人七个半死。
偏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咬牙吩咐小慧道:“找个合适的礼物送到昭璘宫,祝愿沈婕妤早日康复。”
“是。”小慧按吩咐下去了,她才没忍住脾气狠狠拍了桌子。
一旁的晴然被吓了一跳,哇哇哭了起来,好不可怜。
可是她亲生母亲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眼底全是阴郁,骂了句:“废物。”
除了晴然刚出生那一阵,夜寒司来的勤快些,后来去沁霞宫越来越少,再往后竟然半月只来一两次。
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芙蓉殿呆着。
来这儿的频率还没有楚玉惜多,简直讽刺可笑。
这女儿生了何用?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唱礼说楚玉惜来了,她咬牙叫人把地上收拾利索,已经迟了。
楚玉惜笑眯眯进来,看见地上碎裂的玉壶和茶杯残骸,惊讶里带着点探究审视,慢吞吞说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心里气恼面上却柔柔一笑,咳嗽一声歉意说道:“姐姐言重了,是妹妹方才一时咳嗽,手头没劲便闹了笑话,叫姐姐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