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胸有成竹的挺直了腰杆,看着眼前二人在做最后无谓的挣扎。
诸癸此时俨然知晓身份败露,但又思及光天化日之下赵枫恐不敢毫无理由的当众抓人,于是仍打算为自己做最后的狡辩。
“王爷!你口口声声指责小人乃王爷欲抓的蛙人,有何凭证?!”诸癸挺起胸脯,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理直气壮些。
天罗什扫视四周的禁卫军及逐渐围观过来的百姓,索性提高音量帮腔道:“对!要抓人总要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寻常百姓也是人!我们的贱命虽不如权贵命重,但也不是你们这些权贵之人想抓就抓的!”
天罗什以“贱命”自贬的方式成功激起了围观百姓的不悦与愤慨,原先还在旁边看热闹的百姓逐渐有了攒动发声的趋势。
眼看局势与舆论即将在天罗什的耸动下发生反转,赵枫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发难呵斥:“再者,你知本王欲抓蛙人,然此条消息仅本王及亲近卫队知晓!”
“且方才本王对于抓人只字未提,只当是前来为陛下监军护卫之行,然你却主动提起抓捕蛙人一事,你自不是本王的亲卫,那便是提前得知消息欲逃的蛙人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抓你抓谁?!
目前且不知其他两位吞天的通信使是否落网,赵枫也不欲再浪费时间与天罗什及诸癸狡辩,当即下令将二人抓捕。
目前天罗什及扮做蛙人身份潜伏在京城的吞天通信使诸癸已然被抓,赵枫才终于抽出小小空隙招来高飞询问:“如何?”
高飞凑近赵枫耳边,压低了声音:“王爷放心,末将已命人悄悄跟着方才在人群中高声大吼的那人去了。”
赵枫满意的点头:“好,且不管那人是敌是友,只要一有机会当即将他抓了!”
能凭空出现在曲池坊且喝止吞天之人,定然与此有所关联。
眼下正是要将吞天收网铲除的关键时刻,凡是有联系的人通通不能放过!
赵枫命二十名禁卫军将天罗什及诸癸押送去大牢。随即打马飞奔赶往延兴门,势必要将扮做卖油翁的第二位吞天通信使堵在新昌坊。
延兴门外,凌云卫扮做的守城官兵正对着每一位出入城门的百姓盘查,若有贴身照与本人核对不上的随即当做疑犯出来,直接带到一旁等候发落。
赵枫策马临近新昌坊后,立即闪身飞入小巷里卸下一身戎装,露出了早早穿在戎装之下的灰色布衣。
高飞不解,疑问道:“王爷为何卸甲?”
直接穿着银盔银甲策马前去,不是更能镇住欲逃的贼人么?
“这你就不知了…”赵枫抬手掸去衣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我们今日是为抓人,低调些比较好。”
高飞侧头瞥了瞥赵枫一张俊脸,又低头扫视了一遍赵枫身上的布衣,心里忍不住吐槽道,就凭着王爷您这张脸,即便做一身灰头土脸百姓装扮,似乎也低调不起来…
而且同样是抓人?为何赵枫在曲池坊就如此高调,还调来了禁卫军?
赵枫凌厉的双目似乎看透了高飞的心思,当即回应道:“在曲池坊是为了打着为陛下监军护卫的名义,调来禁卫军可制造出陛下真的要去芙蓉园的假象。”
“这此番来延兴门抓人,那扮做卖油翁的吞天信使定不会再顶着油翁的打扮出行,所以我们就只能尽量安静低调的观察出形色可疑之人了。”
赵枫之前从系统处得到了《千面易容术》,然往后对其研习不多,是以在易容方面不算纯熟,于是只得用最初级最笨的易容方法——改换行装。
“这有何难?只需像方才在曲池坊那般大喝一声,保准让那吞天信使心虚立定!”
说罢,高飞抬手凑近嘴边,眼看就要大喝出声,随即被赵枫一掌拍下。
“不许擅行蠢事!”赵枫掌力太大,差点没把高飞的肩膀给拍折:“同样的办法岂能用两次?!只需见机行事即可!”
高飞见状只得蔫了劲头,抿唇低头的跟在赵枫身后,二人出了巷子。
虽然赵枫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气场,但二人高大的身材走在人群中也确实无法低调。
然而天意似乎总是站在赵枫这一边,赵枫与高飞二人才往城门的方向走了不到一会儿,就在距离城门不远处发现了行踪可疑之人。
“看到前面那蓝衣骑驴之人了么?”赵枫拿手一碰高飞的手肘,戏谑道:“方才你不是想大吼么?现在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不让喊么?怎么现在又让我喊了?
一头雾水的高飞顺着赵枫的目光望去,果真看到了他描述的一身蓝衣骑在驴背上前行的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喊?”赵枫抬手去推高飞后背,高飞往前踉跄了一步,惊吓中下意识的喊出了“站住!”
然而收效甚微。
赵枫收起忙里偷闲捉弄高飞的意味,随即大步流星的追上前方骑驴的蓝衣男子,边走边高声喝止:“偷驴的贼人!还不快滚下来!”
前方骑驴的蓝衣男子意识到身后似乎是有人在喊他,身形为之一顿,随即收紧了手中的皮鞭,下意识的回嘴:“你骂谁呢?谁是贼人?!休要血口喷人!挡我回乡探亲之路!”
蓝衣男子借着大声回嘴壮自己的声势,然而双腿却夹紧了灰驴的腹部,衣衫之下心跳如鼓,双目圆瞪,却不敢回头去看究竟是何人“污蔑”他。
正行路的百姓听得有贼人偷驴,也跟着停下了匆忙行路的脚步,目光在赵枫与蓝衣男子之间逡巡。
人群渐渐堆集,守在城门盘插到的凌云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随即差人前来查看是何情况。
赵枫的目光从灰驴转移到蓝衣男子的衣服上,看到了衣襟与袖口处比旁边稍深的痕迹,那两处深色的痕迹甚至随着蓝衣男子的动作,在阳光下微微闪着亮光。
正是由于骑驴者的回答与衣服上这两处深色的痕迹,赵枫更加能确定眼前人便是之前扮做卖油翁的吞天通信使。
“谁人答我,谁就是贼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