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别再打电话烦我么？”顾海城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吼什么，是我。”姚雪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立马压低声线问道：“怎么样？有小野种的消息么？”
    之前他们接到消息，说在岳城一家医院里看到小离的身影，所以顾海城才火速赶过去的。
    “没有。”顾海城说：“那个孩子我见到了，根本不是小离。”
    “那怎么办啊？”
    顾心阳三天两头的跑来要人，要跟小离通话，如果再找不到人，只怕会引起顾心阳的怀疑。
    失去顾心阳这颗棋子，她们想重新启动项目根本就没可能。
    “还能怎么办，继续找呗。”白跑一趟岳城，顾海城心里正窝着火：“都怪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这么茫茫人海的你们让我上哪找去。”
    “行了，谁能想到小野种会偷偷跑出家门，要怪就怪他自己没教养。”姚雪兰安抚了一句：“不急，你先回来吧，咱们再慢慢找就是了。”
    “妈，你说小野种会去哪呢？”顾美晴问了句。
    姚雪兰将手机放回桌面上，摇了摇头道：“我也奇怪呢，照理说像他那么机灵的孩子，跑出去第一件事就会去找他妈咪的，难道是……”
    “是什么？”
    “难道是死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了？”
    “难说。”顾美晴点了点头，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我们要趁顾心阳发现之前，赶紧把你爸的项目弄起来。”
    “还有我的陆太太宝座。”顾美晴添了一句。
    姚雪兰看着她，忍不住说了一句：“美晴，不是妈故意打击你，你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陆季铭还会娶你吗？”
    顾美晴一听，果然不高兴了。
    姚雪兰立马安抚道：“好了好了，我就是怕你白费力气，到头来白忙和一场。”
    “放心，总会有办法的。”顾美晴自欺欺人道。
    ……
    果然如顾心阳说的那样，陆季铭一觉醒来又开始发疯了。
    任何人都不见，任何东西也不肯吃，连水都一口不沾。
    陆雅和医生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让顾心理进去试试。
    站在陆季铭的病房门口，顾心阳长长地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推门迈了进去。
    病房内一片狼籍，而陆季铭正用双手撑着床沿努力地将双腿往地上挪动，试图下床。
    顾心阳看到他这样子，瞬间被吓坏了。
    “铭少，你这是要干什么？”她冲上去扶住她的身体，情急道：“季铭，你不能下床的，你的腿……”
    “我的腿怎么了？”陆季铭抬脸打断她。
    顾心阳被他冷酷的目光盯得一怔，一时间哑言。
    “你是不是想说我的腿残废了？以后都走不了路了？”他沉声追问。
    “铭少，医生说你的腿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好起来的，不过在这之前需要你好好配合治疗。”顾心阳心疼地安抚道：“所以你先躺回去好不好？”
    陆季铭没有躺回去，越来越冷的目光仍旧凝在她的脸上：“顾心阳，把你的同情心收回去，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顾心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尽量小心地解释：“铭少，我没有同情你，我只是想留下来照顾你，你别赶我走好么？”
    “你到底走不走？”陆季铭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朝自己跟前一拽：“顾心阳，你居然还敢到我面前来？是不是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掐死你？”
    顾心阳敢靠近他，就是已经做好了被他动手发泄的心理准备。
    只要他能好受点，她不在乎。
    甚至，这次她连求饶都没有了，任由他狠狠地掐着自己，然后将自己摔倒在地上：“给我滚！”
    顾心阳感觉脖子都快要被他掐断了，她坐在地上一边咳一边胡乱地呼吸着，好不容易才舒服些。
    “铭少，如果你觉得不够解气的话，再打我两巴掌出气，然后咱们心理气和地接受治疗好不好？”她请求道。
    陆季铭抬手在呼叫铃上摁了一下，很快，医生们便进来了。
    他瞪着医生们，恶狠狠道：“给我听好了，如果再让我看见这个女人，我把两条腿都砸了！”
    说完，他抄起床边放着的拐杖便朝自己的腿上砸去。
    顾心阳被吓坏了，本能地扑上去抱住他的双手：“不要！”
    “不要！”她流着泪摇头：“铭少你不要这样，我走就是了。”
    “滚！”
    顾心阳从他身上站起身子，望着一脸绝望的他，最终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他的病房。
    她没有走远，独自站在病房门口。
    听里面传来的阵阵怒吼：“谁让你们把她放进来的！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什么会活在世界上？为什么？”
    顾心阳的心里瞬间凉了一片。
    在陆季铭的心里，她跟顾美晴是没有区别的，是连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资格的！
    然而，这能怪谁呢？
    怪她过去对他的欺骗太多，太自私了。
    “顾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以后都别再来了。”凌医生无奈地劝慰道。
    顾心阳点头：“好。”
    陆季铭已经恨她恨到巴不得她死了，她留下，只会让他更难受。
    所以，她还是先离开吧。
    顾心阳回到了凤凰公寓，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晚上，第二天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轨迹。
    白天工作，晚餐给壮壮作饭，晚上也工作。
    因为只有让自己忙起来的时候，她才不会天天想着小离，想着那个已经被她伤透了的陆大少爷。
    当然，在忙碌的日子里她不忘从姚佳那里打听陆季铭的情况。
    知道他的情绪一直没有平复下来，每天不是砸东西发泄就是像根木头一样沉默不理人，也不吃东西。
    这些日子来，几乎是用营养液在养着一条小命。
    姚佳还给她看了陆季铭发疯的视频，看着视频中他急速消瘦的身形，还有那充满着戾气的双眼，顾心阳心疼得一颗心揪紧了。
    “怎么样？害怕吗？”姚佳见她拿着手机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问道。
    顾心阳摇了摇头：“我不怕他恨我，只怕他因为恨我伤了他自己。”
    “慢慢来吧，会好起来的。”姚佳拍了拍她的肩膀。
    “姚小姐，你会去看他吗？”顾心阳问。
    “他不想见任何人，自然也不想见我。”
    “噢。”顾心阳轻轻地应了一声。
    姚佳见她神色黯淡，如是问了句：“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想托我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