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观察
就连那是家花店还是昨天苏时木自己和他说的,于是费了一番周折,段闻之才开车找到苏时木的花店。
黑色的车在路边缓缓停下,段闻之隔着车窗看着花店里,帮苏时木搬着花架的男人。
他是谁?
段闻之停好车。冷着脸走进去。
“你好——”苏时木抱着一大捧花,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看到段闻之进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舒朝把手上的小盆栽放在架子上回头,只看到一个气场强大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他停下来,看到那个男人用眼角审视的看了他一眼。
舒朝挑眉,站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着两个人。
“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苏时木局促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你没回我短信,所以我过来接你吃午饭。”段闻之走进来,打量了一下花店。
整个店面以白色为主,草色森然,花朵粉白,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看着就觉得舒适温馨,是苏时木的风格,看得出她在这家店上花了些心思。
段闻之开始思考,或许他可以投资把这家店再扩大经营范围,盈亏无所谓,只要她高兴。
“啊?”苏时木眨眨眼睛,完全没想到段闻之居然会特意过来和她一起吃午饭。
她还清楚的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她兴致勃勃的准备了午饭送去他的公司,却被秘书拦在了办公室外,而何艺却当着她的面,连招呼都不需要打就可以直接进他的办公室,然后两个人相携出了办公室去吃午饭。
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他的办公室了。
想起往事,苏时木的心里还是会觉得刺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决定了要离婚,从此默默爱着他,尽管仍然不舒服,但也衷心觉得或许离了婚,他和何艺在一起后,会更幸福。
这么想着,苏时木摇摇头,“不了,我现在还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段闻之猛地皱起眉头,再一次被苏时木拒绝的感受并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苏时木会气这么久,明明以前他做了更过分的事,她都会原谅他。
“我特意开了二十分钟的车过来和你吃饭,你居然让我一个人去?”段闻之咬着牙盯着苏时木,仿佛要从她脸上看个明白。
难道,她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离婚了?
只是想想这种可能,段闻之就觉得接受不了,如果苏时木真的和她离婚了,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时木,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苏时木后退依旧固执的摇了摇头。
段闻之只觉得无奈,他拧着眉向苏时木走近,忽然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出来扣住他的肩膀,先前被他刻意无视的男生在他背后问,“时木,需要我帮忙吗?”
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在看到有年轻的男人在苏时木身边时,段闻之刻意压制的不安烦躁无力一下爆发出来。
他猛地转身一把推开舒朝,黑着脸目光阴冷,“我和我老婆说话,你插什么话?”
舒朝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花架,上面的他和苏时木精心选择的几盆盆栽晃了晃,失去平衡,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几声响。
他毫不退让,回视段闻之轻哼一声,“你没看到她不愿意和你一起吃饭吗?”
一个西装革履成熟男人的风范,一个白衣黑裤还有少年的清傲,气势上谁也不让谁,两个男人彼此横眉冷对,脚下是散落一地的破碎的泥土和盆栽。
苏时木不知道怎么这两个人怎么突然敌对上了,花店外路过的小女孩们纷纷好奇的看进来,她张了张嘴,忽然看到段闻之的手背渗出了一条红色的血痕——是刚才摔碎的花盆残片溅起划伤的。
“你受伤了!”苏时木立刻凭着记忆翻出医药箱,拉着段闻之在床边的藤椅上坐下,小心细致的处理他的伤口。
舒朝看着她的样子,挑挑眉不再说话,转身找了扫把收拾一地的狼藉。
手掌被苏时木柔软的手握着,段闻之垂眼就可以看到她低头时露出的一截白净的后颈,是他熟悉的角度,他看了很多次。
前世他破产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意志消沉整日酗酒,心情不好就会砸东西撒气,所以他的手上总是会出现一些小伤口,而苏时木每次发现后,都会轻柔的为他处理伤口,就像现在这样。
想起苏时木段闻之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暖意,他忍不住轻轻的环住苏时木,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回家吧好不好?”
和段闻之一样,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苏时木也同样想起了前世,但是她想到的却是,自从和她结婚之后,段闻之一次比一次倒霉,而现在他来找自己吃饭也平白无故的受了伤,这更坚定了苏时木离开他的想法。
因此,哪怕再段闻之说着‘回家吧’的时候,她意动不已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克制住。
沉默不语的给他包扎好伤口,苏时木站起来收拾医药箱,不敢看他,“你回去吧,离婚协议书拟好后,我会拿给你看。”
段闻之摸着手上的创可贴站起来,目光深邃平静的看着苏时木,“时木,不管你是什么理由要和我离婚,我都不会同意的。”
最后,段闻之说了一句,“我等你回家。”后转身离开了。
苏时木呆呆的站在藤椅边看着窗外,直到黑色的车看不见踪影了,她才终于忍不住蹲下来,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心好疼……
舒朝拿了纸巾盒过来,坐在藤椅上默默地陪着苏时木,过了好一会儿,苏时木才停下来,舒朝抽出递给她。
“擦擦吧。”
接过纸巾擦去泪痕,苏时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让你看笑话了。”
舒朝摇摇头,手撑着下巴看着哭得眼睛鼻子红成一片的苏时木,“我看你们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要离婚啊?”
苏时木擦着眼角,目光虚无的落在空中摇头,“不,他不爱我,而我不想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