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年现在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答应陆家要去趟景山医院的。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找点儿ci激。
毕竟潘家和陆家也有五六年没有交往了。今天也不过是随父亲潘宏达去陆家一趟,自己为了躲出来,随口应下了这件事。现在看来,真是自找麻烦。
景山医院是未市最高档的私人医院,是陆家投资的副业之一。景山医院的特殊在于,不仅收费高昂,而且收治的患者很特殊。
景山医院分两个区,东区收治的是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西区收治的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
而潘嘉年要去的是西区的重症监护区,陆家的大小姐陆白月住在那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接陆白月回家过年。
景山医院坐落在风景宜人的景区里,原来,这里是一座度假村,现在却改造成了医院,很难说这里不是特地为陆家人疗养建的,毕竟,陆白月疯起来,那是谁也镇压不了的。
潘嘉年到的时候,在门口做了一翻心理建设。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来和一个神经病比较正常的打招呼。
但显然,是潘嘉年想得有点儿多了。和神经病根本不需要基本的社交礼仪。此刻的陆白月正双手双脚束缚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潘嘉年皱眉,与他料想的情形可不太一样,他质问护士,“她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护士显然有些慌张,“昨天陆小姐又和别的病人打架了,还把医生、护工都踹倒在地,没办法,只能绑在床上。”
潘嘉年面上无色,心里却起了波澜,不管什么时候,陆白月都是这么勇猛,就算是个神经病,也依然泼劲儿不减当年。
潘嘉年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赶回陆家的半山别墅,起码要两个小时。他可不想在陆家用午餐。潘嘉年有些烦躁的吩咐道,“快点儿处理好,我赶着回去。”
护士早就焦头烂额,匆匆出去找帮手,任凭她一个人,是不敢轻易松开陆白月的。
病房里只剩下了潘嘉年和绑在床上的陆白月。司机站在外面等,走廊里偶尔经过步伐缓慢的精神病患者。这种气氛有点儿不大舒服,潘嘉年浑身都不自在。
潘嘉年若无其事地坐在两米远的沙发上,边喝着茶,边偷偷看陆白月。
这一看不要紧,潘嘉年差点儿把茶杯扔在地上,他稳了稳神,不动声色的把茶杯放回原处,潘嘉年踱到窗户旁边,从窗子的反射里,陆白月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珠子黑漆漆的。
潘嘉年点了一支烟,又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却越想越憋屈,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们陆家人死绝了?景山医院里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也难怪,陆家和五年前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把烟掐了。”
潘嘉年手上一抖,烟灰掉在了刚刚清理过的地毯上。
他回转头,陆白月依然绑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好像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向来讨厌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