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华出言不逊,潘嘉年自是窝了一肚子的火。那小男孩在地上打滚打的不行,场面极其混乱。
“你做事下手没轻没重,这样会出人命的。”潘嘉年说了他几句。
陆白华并没有反驳,只是推开门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很轻,在楼道里没有任何回声,只有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潘嘉年想要查看一下那男孩哪里受伤了,但是男孩不让碰。没有办法,潘嘉年只得抱起男孩去医院。
陆白月给陆白华打了好几个电话,陆白华都没有接。最后试着又打了一个,陆白华终于接了起来。
“有事儿?”陆白华问。
“你和那女人的孩子在一起吗?”陆白月小心的盘问着,生怕陆白华不告诉她。
“你老公把人接走了。”说完陆白华就挂了电话。
等陆白月和赵明朗赶到医院的时候,潘嘉年和那个女人还等在外面,小男孩儿在做手术。
那女人吓的在手术室外不停的哭,早就没了当时在婚宴上的气魄。
这个时候是不能谈任何事情的,陆白月只能跟着潘嘉年等,毕竟孩子更要紧。半个小时以后,小男孩被推出了手术室,手术很成功,但那个女人已经吓坏了。
潘嘉年交了住院费和手术费,专门订了单人间,胖胖的小男孩早就小脸煞白,气若游丝,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
潘嘉年情绪有些不太好,到医院外抽了支烟。陆白月和赵明朗进了病房,女人看见了吓得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缩在墙根儿,不敢造次。
陆白月坐下来,然后说道,“你还攀这个亲戚吗?”
女人嘤嘤的捂着嘴哭着。
“今天如果不是我先生大发慈悲,你孩子的命可能就没有了。我们这样的人家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像你这样的小鱼小虾,真心没放在眼里。一直没有处理你,是希望你自己能交代出来。”
陆白月说的很清楚,她想让这个女人好好想一想,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决定。
几分钟后潘嘉年上了楼来,一进病房那个女人就跪在了地上,和潘嘉年说,“潘先生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只是受人委托,说是照做就会有钱拿。我和我儿子已经一个月没吃过肉了,每天喝稀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是没办法。”
潘嘉年好像没有听到,他刚才出去买了一些水果回来,都是一些进口水果,他把这些水果堆在病床的床头柜上,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病房。
赵明朗继续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说只要我做,就给我五千块钱。”
陆白月不免哑然失笑,为了五千块钱,就去大闹婚礼现场,把陆兴的股价扰得一团糟。有时候,坏事的人不见得要有多大的本事,但捏中要害总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现在我还能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自己想想怎么做才是对的,下一次可没这么走运了。”陆白月警告道。
那个女人拼命的点着头,“我懂的我懂的,大小姐放心,这次不敢胡来了。”
赵明朗派了一些人手把这个女人和男孩看护了起来,五星酒店自然也不用住了,山珍海味也不用供应了。赵明朗就在医院附近给他们租了一个快捷酒店,待安排妥当,他便陪着陆白月离开了。
潘嘉年一直在楼下抽烟,陆白月远远地看见了。那个背身有些孤单有些单薄,陆白月对赵明朗吩咐道,“我做嘉年的车回家。”
赵明朗点了点头,“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都知道要怎么做,一会儿去联系一下公司的公关部。”
赵明朗做事情陆白月是放心的,便不再多嘱托。陆白月上了潘嘉年车的副驾驶位,潘嘉年见状沉默的上了车。
“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背景也极其简单,只是收了别人的钱为别人做事罢了。今天晚上公关部就会有行动,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潘嘉年静静地听着没有表态。
陆白月拍了拍他放在车档位上的手。
过了一会儿潘嘉年才和陆白月说话了。
“我早就知道他们有蹊跷,我的身世一向稀里糊涂的。待我懂事儿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随后我便和潘老太太一起过生活,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这么多年也是随遇而安的。”
陆白月安慰道,“你不要太过操心,你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只不过时间过得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好查的。就像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身份证和姓名,显然就是被人抹过痕迹的。嘉年,潘家对你有所隐瞒呢。”
大富大贵人家常常是要上演争夺财产的戏码,一是子女多不好分,二是财产太过诱人。可像潘家这样,既然已经认下了潘嘉年是潘家的人,却想要让他净身出户的,可不多见。
“不要太操心这些,身体要紧。时间还很长,我们一点一点来解决。”潘嘉年对陆白月说道。
回到家之后,潘嘉年就回房休息去了。陆白月调整了下心情,来到了陆白华的房间。陆白华手里摆弄着那个魔方,这个魔方下午被潘嘉年搞坏了,陆白华用胶又把魔方复原成最初的模样,看不出受到过什么磕碰。
陆白月敲敲门,陆白华并没有应答。
“我可以进来吗?”陆白月试探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陆白华淡淡地说。
陆白月听闻,轻轻的走进了房间。
她在陆白华的对面坐了下来,见陆白华把那个魔方放在了博古架上。
“那个男孩子受了重伤,摘了一个蛋蛋。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陆白月知道手术结果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她最怕陆白华惹事,可陆白华最擅长的就是惹事了。
陆白华面不改色,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开了一瓶可乐,边喝边说道,“不是还剩一个吗?完全不影响以后的生活,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白华,这样做事很危险,我再一次提醒你,我们现在依然在风口浪尖之上。”
陆白华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沙沙响的树尖儿,十分平常的说,“潘嘉年因为我的做法怪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担心你而已。”虽然陆白月这么说,但她可以感觉到潘嘉年和陆白华的格格不入。
陆白华拿起飞镖就往对面墙上的靶子上扎,他的命中率很高,基本直中靶心,他边扔飞镖边说道,“陆白月啊陆白月,我这次见到你,你真是变了好多。所以我第一个饶不了汪天泽,第二个饶不了潘嘉年。是他们让你变得怯弱。我们陆家的儿女,就是森林里的狼和虎豹。对待敌人,就应该不留活口。”
在瞬息万变,厮杀异常激烈的生意场上,陆白月自然知道这些道理,“等待不是一件坏事,所有的人和事我都会清算,自然也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但是现在家里你看看一团乱,想要插手的人和事太多,稍稍一不留心,很快就会让别人找到机会。”
陆白华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我不爱听这些,结果和目的达到了就行,管他过程是怎么样的。”
有些事情陆白月也很无奈,在她眼里,陆白华是个孩子,什么都讲不通,最后只是说道,“正在帮你联系家庭教师,你这两天收收心吧。”
陆白华翻身上了床,用被子蒙着头,不理陆白月。正当陆白月要走的时候,陆白华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最在乎你了,可你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