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坐在青鸾面前，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拘谨。
    毕竟她在天香楼只为青鸾弹琴，极少有机会这么面对面坐下来。
    此时见公子一直审视着她，翠玉更加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见桌子上放着茶壶，急忙起身倒了一杯奉上。
    “公子请喝茶，或者奴家先为公子抚琴一曲如何？”
    翠玉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说完话便回头去看房中是否有琴。
    “不用了，今日本公子请你来只想劝一劝姑娘。”
    翠玉一怔，“公子有话但请吩咐，翠玉定然无不应从。”
    “本公子不是要吩咐你，而是要劝一轻你。”青鸾更正道。
    翠玉轻轻点头，“公子请说。”
    青鸾不再耽搁，直接问道：“本公子听说你曾订过亲事，而且男方的家世也算清白。”
    翠玉一惊，急忙起身问道：“这，确有此事，不知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人家已经前来寻你，又要帮你赎身，你为何要百般推托？”
    “奴家如今已经是风尘女子，失了清名，实在不想累及旁人。”
    “只是这样吗？没有其他的原因吗？”青鸾眼睛看着翠玉。
    翠玉果然回答不出，同时快速看了一眼青鸾，然后又将头低下。
    许久说道：“没有原因，是奴家嫌弃他们家境贫寒。毕竟在天香楼无风无雨，吃穿不愁也睡得安稳。”
    “你说的不是实话吧？而且我已经打听清楚那个书生家境尚好，而且他还是个私塾先生，虽然不能给你大富大贵，至少会过得很舒心。”
    翠玉一听青鸾竟然还打听到了男子的家世，如此费心让她心中十分感动。
    声音提高了些说道：“翠玉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实在不值得公子如此费心。翠玉无所求，只想留在天香楼，如果公子哪日去了翠玉便为公子弹奏，如此心愿足矣。”
    “你这算什么？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只留下为我弹一首一曲。若我以后再不去天香楼，那你又将如何？”
    青鸾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冰冷，虽然她很心疼翠玉的做法，但同时她也很生气。
    如此不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人，实在让她无法理解。
    翠玉一听公子竟然说他不再去天香楼，这倒让她十分震惊。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她只想着自己会一直在那里安心等侯着。
    无论何时只要公子来了，她便是最开心的。
    但此刻公子不但没有答应，且语气冰冷，显然有些不快。
    翠玉心里一阵慌乱，“公子，公子怎么可能再不去天香楼？”
    “有什么不可能的，去得腻了自然就想换个去处，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这，奴家从未想过此事。”翠玉轻声说道。
    “那你现在想。想一想你是不是应该换一种人生？想一想你是订过亲事的人，而且人家也从未嫌弃你，这样的男子你觉得此生还会再遇到吗？”
    “奴家不知道，奴家此时心中极乱，奴家只愿听从公子吩咐。”
    “我不是要吩咐你，我只是想劝一劝你。”
    说着青鸾对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即刻走上前将一个包袱放到翠玉面前。
    “这是公子给你准备的，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公子为奴家准备的？”翠玉更加茫然。
    伸手打开包袱，看到里面是一件大红绣花衣裙，无论材质还是做工都是她没见过的。
    翠玉轻轻抚摸着衣裙，竟发现下面还有东西。
    于是将衣服拿起来，这才看到下面有两支头钗还有一些金子。
    “公子为何要为翠玉买如此贵重的衣裙首饰，而且还赠送金银？”
    “这衣服和首饰不是买来了，而是我自己的。”
    翠玉听得一惊，猛然抬头一脸愕然地看向青鸾。
    但她并不敢问出心中的猜疑，她怕唐突了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公子。
    青鸾看到翠玉这般眼神，立刻想到她心中的猜测。
    急忙摆手，说道：“别乱想，我本来就是女儿身。”
    此时的翠玉彻底懵了，连连摇头道：“这，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本小姐是将门出身，所以不像其她千金小姐那么多忌讳，再加上有些胡闹贪玩，所以才会女扮男装去逛花楼。”
    翠玉嘴唇抽动着，但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青鸾，然后又看向她的耳朵和胸部。
    青鸾见她如此打量自己，忍不住轻声一笑。
    “如假包换，只不过你可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要不然我可就再不能去天香楼了。”
    “当然，奴家什么都不会说，只是奴家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青鸾听得翠玉这么说，一伸手将翠玉的手拉过来。
    “那你说我在天香楼可拉过哪个姑娘？不是让她们亲近过我呢？”
    “当然没有，公子可是早有话不许姑娘们乱碰您。”
    说到这里翠玉低头去看青鸾的手，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
    果然是细腻光滑，白如凝脂，就算是女子也少有人生得如此纤纤美手。
    直到此刻她才算确信青鸾所说，松开青鸾的手时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青鸾知道她是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是个女子。
    于是岔开话题，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给你做决定，我只是想劝你好好想一想。天香楼虽然银子好赚，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况且还有个那么在意你的男人在等着你，虽然他不一这能给你富贵，但他能给你幸福。”
    “幸福？翠玉自从被继母贩卖到天香楼，便从来没敢想过会有自己的家。”
    “你可是定了亲事的，只要离开天香楼不就有家了吗？”
    “公子觉得奴家真的可以吗？”翠玉问向青鸾。
    “当然可以。”青鸾回答得十分果断。
    “而且人我已经替你把过关了，那个书生也算品性纯良，必定不会辜负你。”
    “哪些奴家便听众公子的，只是这些东西实在贵重，奴家万不能收。”
    说着翠玉站起身身来，然后将包袱推向青鸾面前。
    青鸾一笑，“这是大婚的嫁衣，是我送你的礼物。”
    翠玉听得此言，突然跪倒在青鸾面前磕了一个头。
    眼含热泪说道：“奴家多谢公子厚爱，奴家谨记公子的恩情。”
    “不用谢，那个人此时就在怡然居外等着呢，你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