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的意识体像是一道流星似的，从上官灵慧的眉心之中，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周围的法阵依然在持续运转。
    天都山的修行者们，也按照之前的计划，分部四周护法。
    虽说天都山极其安全，如今的天都山也是各大修行者崇拜的地方，但是对于这种关键的事情，不得不防……
    ……
    方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的！
    周围一片雪白，如同进入了冰天雪地里的世界似的，很冷，很白，白的光芒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就是识海？”
    意识存活于识海之中。
    是一种虚无的存在。
    冰冷的环境，说明上官灵慧的识海也处于极其脆弱的状态，也难怪她清醒不过来。
    方羽试着呼喊了几下她的名字，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整个识海就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这不对劲。
    方羽曾经进入过自己的识海，那里四季如春，春暖花开。
    和这里截然不同。
    “我真是糊涂了，她都是植物人了，怎么可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识海呢？看来只能强行搜索了。”
    方羽闭上眼睛。
    无上级的精神意志，就像是一台搜魂仪器似的，瞬间从识海的中间地带，向四周散播而开。
    道道涟漪，在雪浪之上形成一圈一圈的壮观景象。
    方羽忽然感觉到有一团意识体躲在某个类似山洞的地方……
    “找到了！”
    方羽猛地睁开了眼睛。
    很多植物人，因为头脑受到撞击，而无法醒来。
    有些人不愿意醒来，意志的薄弱和对现实社会的躲避，都是其中的因素。
    至于上官灵慧……不在其中。
    不多时。
    方羽来到了那座山洞前。
    “灵慧！”
    见她没出来。
    方羽微微一笑，便走了进去。
    山洞之中暖和了许多。
    上官灵慧一身白衣，躲在洞穴之中，瑟瑟发抖。
    “方，方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上官灵慧发现了方羽。
    “当然是来救你了……”
    “救我？前天……前天晚上，有个声音跟我说，要把我变成灵体……方先生，这是真的吗？这到底是哪儿啊？”上官灵慧满脸害怕。
    “你别害怕……我有办法救你……”
    难怪上官灵慧根本走不出去。
    识海薄弱，自己把自己封存在这里，更不敢出去。
    又怎么可能会清醒过来？
    上官灵慧听到方羽这句话，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被驱散。
    也勇敢地站了起来。
    方羽叹息一声，来到了她的跟前。
    上官灵慧四周看了看，委屈道：“这里太冷了，一切都太冷了……冰天雪地，怎么走也走不到头……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说着。
    上官灵慧冲进了方羽的怀抱。
    可能是因为意识体的缘故，两人交叉而过。
    根本没有实体相拥。
    上官灵慧吓了一跳，随即害羞低头。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搞不懂。
    于是。
    方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给上官灵慧说了一遍。
    作为植物人，识海太薄弱了，即便是有莫花间先行沟通了一下，依然会忘记之前的所有事。这就像是正常人做梦一样，做梦的时候真真切切，醒来过后没多久，就会将一切都忘记的一干二净，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上官灵慧听完之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所谓的冰天雪地，竟然是自己的识海。
    连自己的意志都变成了这般脆弱。
    可悲，可叹。
    思忖片刻，上官灵慧双目清明道：“方先生，就请您把我转变成灵体吧……”
    “虽然莫花间和你沟通过，但是，我还是要当面和你确认……你真的愿意成为水寒剑的剑灵？”
    上官灵慧十分肯定地点头，说道：“我愿意……”
    “可是，成了灵体，今后怕是很难婚嫁，一辈子都要和叶文君待在一起。”方羽说道。
    “这个……我，我知道……”
    上官灵慧低下头，“从我成为剑奴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所谓的婚配……后来我和文君姐认识以后，文君姐不仅不记恨我，还把我当成亲姐妹，照顾我，帮助我……有这样胜似亲人的姐姐照顾着我……我很愿意。”
    方羽微怔。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灵慧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方先生要说什么……我知道我的存在会影响方先生和文君姐姐的感情。方先生如果真的介意，可以选择拒绝救我，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救你……我只是觉得，让你做剑灵委屈了你……”
    方羽亦是长叹道，“唉，要是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兴许我根本不会犹豫。那时候你多刁蛮，把你抓了做剑灵在合适不过……”
    闻言。
    上官灵慧鼻头一算，眼睛模糊湿润，却突然破涕为笑，说道：“其实，在我们琉璃宗有个习俗，若是小姐，公主一类的出嫁，身边的侍女丫鬟是要一起陪嫁的……我知道方先生是现代人，不会认可这样的传统观念。可我只想告诉方先生，不用愧疚……在您看来对我不公，在我看来，却是一件很平常，甚至幸福的事……“
    说着说着，上官灵慧有些害羞，“我是文君姐的侍女，甚至是剑奴……文君姐是方先生的发妻，我便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方先生要怎么样……都，都可以……”
    “……”
    方羽不由脑袋一嗡。
    这……是什么歪理？
    方羽都没往这方面想，却被她带沟里了。
    “方先生？”
    “方先生？”
    上官灵慧连续叫了两声。
    方羽缓过神来，说道：“那就开始吧……“
    “哦。”
    “放松心情，不要抵抗。闭上眼睛……一会儿就不冷了！相信我……”
    在方羽的意识体交流之下，上官灵慧很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周围像是出现了点点星辰状的光芒似的。
    一切都像是沉浸于宇宙星空之中。
    冰天雪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春暖花开的暖阳世界。
    上官灵慧意识体，渐渐变得透明……继而飘向识海的上方，俯瞰大地。
    ……
    与此同时。
    在外面守护者方羽和上官灵慧的修行者们，密切观察着阵法中的变化。
    果不其然——
    阵法的光芒突然更加亮了！
    嗡。
    嗡嗡……
    上官灵慧平躺着，缓缓升入空中。
    阵法旋转！
    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