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瀛初这是真气狠了。
这还真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呢。
江姒眼皮都是一跳。
当这个场景真的来临了,还真是莫名的心里发虚呢。
虽然前些天她已经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但可能是那仅剩些许的良心在作祟。
不过为了走完这最后的剧情。
江姒一咬牙,转头搂住了旁边这黑衣刺客的手臂,然后低声道:“快走,你是想留下来被箭射成筛子么!”
看见这么大的阵仗,那刺客也茫然了一瞬。
但就如江姒所说的,不走,他留下就会被箭射成筛子。
这人的轻功好极了,哪怕带着一个江姒也远远地把身后的暗卫给甩开了。
“……你也没说来捉奸的是皇帝啊,丫头,你不厚道了,你坑我。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情非得已。不过你也别自作多情了,今天就算在这儿的是只猴子,它要是会飞,我也跟它走。”
“嗳,你这丫头怎么骂人呢。”
“……”
看着这二人远去的身影,跟在瀛初旁边的来福哎哟一声,拍了下大腿:“这舒默之什么时候会的轻功,他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吗?”
瀛初没来福那么眼瘸。
那人一看就不是舒默之,虽然因为天色黑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光看身形就知道不是舒默之。
因为江姒在那,瀛初不能下令放箭。
“追。”
“要是追不到皇后,你们就提头来见。”
瀛初脸色阴沉的可怕。
那张纸条被他的人截了,舒默之不可能来赴约。所以她情愿随便跟着一个说不出姓名的人走,都不愿意留下,留在他的身边么?
暴君修长的手指握了又握,骨节捏得发白。
…
江姒一被带走。
她脑子里便响起了[剧情——月下私奔,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她唇角都有些抽搐。
这任务确实太不靠谱了,连这样的都行。
不过她也是真的幸运,跑了一个舒默之,天上就掉下一个奸夫来。
…
这个黑衣刺客带着她转身躲进了一户人家的阁楼里面。
脚一落地。
江姒这副娇弱的身子就差点没站稳,还好扶住了墙,但身子还是踉踉跄跄地跌了下来,最后她跌坐在地上。
那个黑衣刺客则是蹲在她面前和她搭话。
“丫头,你和那皇帝算是怎么回事?”
江姒看他一眼没说话。
韶黎眨眨一双黑亮的眼眸,再次问道:“霸道冷清帝王和娇弱美丽小宫女的戏码?他想强娶你,然后你和你的情郎要私奔?”
“哇,你可真厉害,给皇帝戴绿帽子!”
江姒:“……”
或许是因为她这鄙视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
韶黎轻咳一声:“话本子上不都这么写嘛。”
江姒也难得生了些许和人倾诉的欲望。
“是私奔,和你说的也差不多,确实算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韶黎点点头,傻白甜道:“然后呢。”
他的眼睛很亮,看着很清澈。睫毛浓密弧度带着点翘的好看,这么目光灼灼地盯着你的时候,眼底仿佛碎落了一地星辰。
这人虽然是个刺客,但看着倒挺活泼的。
还有点和这人身份不符合的单纯。
江姒:“不过我不是宫女。”
江姒转头盯他:“我姓江,名姒,是如今大秦的皇后。”
韶黎:“?”
韶黎:“!!!”
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回想起来,当今皇后好像确实姓江。刚刚和那暴君打了个照面的时候,他好像确实就唤了这女人“江姒”。
韶黎倒吸一口凉气,“丫头你是真不厚道啊,你是要害死我啊!”
江姒幽幽道:“你都是敢刺杀皇帝的人了,还怕多这一条罪名么?”
韶黎伸手戳戳江姒的袖子,“你胆子也挺大的,不过你怎么敢背着皇帝和人私奔的,你好歹是个皇后诶!”
江姒翻着一双死鱼眼看了他两眼。
“我说是我们夫妻俩闹别扭了你信不信?”
韶黎抬头:“……真的?”
江姒诚恳道:“真的。而且我确定他不会拿我怎么样,毕竟他还是很喜欢我的,但你我就不确定了。”
“毕竟这玩笑开的有点大,我看他挺生气的。”
韶黎接了江姒的话:“他肯定会拿我怎么样的,比如说把我碎尸万段然后喂狗。”
江姒:“啊,你都有这个自觉了?”
韶黎幽幽道:“……果然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你骗我,还利用我,你这人怎么这样!”
江姒是真没见过这样的杀手。
看他这有点憨又有点呆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的模样还怪可爱的。
江姒难得善心发作地提醒他:“兄弟,我估摸着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要不先逃之夭夭吧?”
“没开玩笑,这是真话,不骗你。”
她对帮助过自己的工具人还是比较善良的。
韶黎星星眼:“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江姒一脸莫名其妙,一脸我疯了吗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韶黎失望地哦了一声。
“那你保重,我走了。不出意外这辈子是不会见面了。”
江姒面色有些一言难尽:“……我们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你弄的这么伤感做什么?”
韶黎:“…………”
这黑衣的刺客像是有些生气了,转头就推开窗户,飞身走了。
江姒挑了下眉,往前走了几步,在她想着要怎么离开的时候,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刚要回头。
来人一个手刀便劈在了她的后颈。
失去意识前,江姒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
淦。
欺负老子现在这具弱唧唧的身体,换老子的真身来,看她不打得这b当场叫爹。
崽种。
“去回禀陛下,娘娘找着了,但让那贼人跑了。”
“是。”
*
去刺杀暴君其实只是韶黎顺手接的一个任务,任务没完成,大不了就扣掉点赏金。
他也不是因为什么狗屁逃命的理由去挟持那丫头的。
他轻功那么好,逃命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那只是一个上去搭讪的借口。
他见那丫头挺有趣的,也不知道深更半夜一个人跑到这么个偏僻的亭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