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墨玉如意悬于多宝阁顶,那马车车顶三颗夜明珠悬于其上,即便是在夜里不须点灯,便能将这一切看得真切。
这人头戴紫金墨玉冠,冠上镶嵌着一颗紫墨雕金龙的宝石,一袭紫色长袍将一身硬实的身段包裹得无比协和,退去了张扬得赤红的发与那双赤红的眼睛,眼前之人出色毫不逊色于宫子临。
“姑娘这般看着孤,可还满意?”欧阳火剑眉朗目含着浓浓的笑意支着脸侧头看着宋凝予。
宋凝予点了点头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丝的疏离道:“鸿蒙国君之姿,自然非常人可比。”
对面的人剑眉轻轻挑起笑道:“聪明又生得漂亮的女人,孤向来喜欢,不过,姑娘如何得知孤乃蒙鸿蒙国君?”
宋凝予垂眸扫过那多宝阁中的书,无一不是兵法布阵,奇门遁甲,这人……
“自然是国君自己说的,这天下自称为孤而非朕之人,也唯有鸿蒙国君了。”至于北域,那个地方极其混乱,却也级其强势,各占一方自称为王,怎么可能前来参加宫子临的登基大典。
“孤乃欧阳火,不知姑娘名姓?”
宋凝予垂眸下意识脱口而出:“凝……我叫倪雨。”
宋凝予的话音刚落下,马车猛的停了下来,四匹马在阳光散落的森林之中发出凄厉的嘶鸣声,马车朝着前方轰然而倒,宋凝予皱眉脚下箭步如飞欲朝着窗外飞出,欧阳火一把扯过宋凝予拽着她往另一个窗口一跃而出。
十名黑衣人站在宋凝予与那两名侍从前,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反射着森森白光,宋凝予望着那十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特别是看她的时候那双充满了诧异与不敢置信的眸子时,越发的熟悉。
“毁了我的马匹,胆子倒是不小。”欧阳火抚额一脸颇受困扰的模样扫过那并排而立的黑衣人。宋凝予额上划过三条黑线,问题的重心不在毁了的马匹身上,而是这些人是来杀你的,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欧阳火究竟是粗枝大叶还是故意为之?宋凝予倒有些看不透了。
他们这还没走出森林便被伏击,若是走出去了,又该是如何的境遇?宋凝予垂眸将战场留给了欧阳火,正好也可以看看他的实力如何。
“爱妃难道就忍心看见孤一人迎敌吗?”欧阳火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搂过宋凝予,朝着宋凝予直袭而来的长剑在欧阳火那一扯的动作之下躲了过去。
宋凝予手中的簪子暗中抵上了欧阳火,清冷的眸中泛上了一丝丝寒意道:“国君若是不怕死,尽管将我一并扯上。”欧阳火身形一闪,那抵在欧阳火身上的簪子便朝着一旁划了出去。
那十个黑衣人简单的过了几招便匆匆退了,速度之快,来若惊龙,去若游鸿,一瞬间的工夫便跑得不见了人影,宋凝予望着那被杀了的那两匹马眼角抽了抽,如今只剩下了两匹马了。
两名侍从快速的将马车里面的东西收了起来,站在欧阳火的身前聆听命令。
欧阳火大手一挥笑道:“如此看来,还真是塞翁失马,嫣知祸福啊。”
宋凝予猛的想起了那双眼睛是属于谁的了!宫子临的贴身暗卫长,风。
欧阳火坐在马上朝宋凝予伸出手笑道:“如此还有劳爱妃与孤同坐一骑了。”
那匹火红的马朝着宋凝予发出一声嘶吼,嘴里扑哧扑哧的吐着气,宋凝予望着那匹马脸色僵了僵,目光扫了眼那精美大气的马车一眼,马车太大,这两匹马若是要动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下去就会影响了路程。
宋凝予清冷的眸子从森林中漏下来的阳光上一扫而过淡道:“想不到鸿蒙国君出行竟然一丝排场也无,倪雨当真是受教了。”
欧阳火扬眉朗声笑了,那清朗的声音直透森林之中,无数百灵鸟朝着宋凝予的方向扑腾了过来,宋凝予抬起食指,一只小百灵鸟飞到了宋凝予的手上,宋凝予挑了挑眉,一只大百灵鸟破空飞了过来。
一旁的两个侍卫见此瞪大了双眼。欧阳火扬眉,眼里的热火烧得越发的深了道:“想不到孤的爱妃竟然如此惊人,爱妃莫不是七音门之人?”相传七音门可以音驭兽,只是至此无人见过,如今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宋凝予纵身一跃,脚尖踏在至高的一棵树尖上,朝着那只飞来的百灵鸟露出温婉的一抹笑意打趣道:“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所以打算效命于我了?”
那只百灵鸟朝着宋凝予便是一声怒啼,太可恶了,竟然说走就走!
宋凝予脚下一移,站在了那只张开翅膀足有三米长的百灵鸟背上,低头俯视一眼那抬头看着她的欧阳火冷声道:“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眼前的百灵鸟载着宋凝予更朝着棠城的方向飞去,与地面距离相去几千米,宋凝予站着的那洒脱的姿势最终变成了坐,耐何此鸟速度实在太快,宋凝予最终只得趴着,拍了拍百灵鸟的脖子宋凝予低声抱怨道:“你速度不能慢些吗!”
这一说速度越发的快了,哼,无能的女人,连这点速度都受不了!
欧阳火望着那抹立于飞鸟之上扬长而去的身影,眸光朝着腰间一看,那簪子抵过的地方,衣服破开一个小洞,宋凝予与他对招别说出全力了,估计连内力都不足一成。那样的一个女子。倪雨么?
“主上,刚才那些杀手……”
“不过是棠皇派来一探虚实而已,不必在意,你派人暗中跟着她些。”望着那扬长而去的身影,欧阳火唇角勾起一丝愉悦。
从赤烈山重回棠城,宋凝予并没有回五里林,她去了黑市,要找纯素,或许便只能去黑市,毕竟印象中宋凝予只在那里见过他。
宋凝予站在棠城的城门口,却见远处一派声势浩荡,那十六匹马车拉开的马声势浩荡朝着这边而来。在马车的前前后后跟着无数的随从。
马车车身以纯金而靠,极宽的马车以薄纱覆盖,一身着紫金的人男子坐于其中,手中还端着一个酒盏,目光扫过宋凝予身边,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热情的笑意,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宋凝予的身前朝宋凝予笑道:“爱妃,怎么丢下孤先来了,叫孤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