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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第44节
    廖斯选了和白桦大学靠边的床铺,正在江落的左侧。
    密林之中,手机没有信号。还好陆有一带了两副扑克牌,在他们玩牌的时候,其余的参赛者也陆陆续续地到达了现场。
    二十二个人,一个不缺地挤进了大通铺内。
    人多了后就热闹起来了,正如廖斯所说,二十二个参赛者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山海大学和白桦大学的人。其他零零散散,都是独自前来。
    比赛方还有些良心,没让他们这些参赛者自己烧热水,而是提供了热水。等所有人就着简陋的环境洗漱完了之后,评委老师和工作人员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六位评委老师一个不少,站在最前头的正是冯厉。冯厉神情淡淡,身上未曾因为路途的颠簸而染上一丝灰尘,站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托盘,托盘上是黄纸、朱砂、黑狗血和一沓已经写好的符箓。
    工作人员道:“鉴于上一关比赛中被恶鬼附身的白叶风一事,我们现在要检查各位参赛者的身体情况,还请各位配合一下。”
    江落挑眉,忍不住笑了:“意外之喜。”
    看这个架势,哪怕池尤真的躲在了人群之中,也要被扒出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廖斯头发温柔地散在额前,看着已经开始从尾部检测参赛者的评委老师们,温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六位老师一起出现。”
    很快,评委老师就来到了白桦大学的跟前。
    六位评委老师形象不一,却各有特点。其中还有一个光头和尚,光头和尚笑看着江落他们,“这都是各位老师们的熟人。”
    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葛祝身上,葛祝盘腿而坐,脊背挺直,但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葛祝,”光头和尚隐约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你还不打算回来吗?”
    江落侧头看着葛祝,葛祝嘴角紧抿,“成德大师,小道已入道门。”
    成德大师苦笑一声,摇头不再谈。
    冯厉走到江落的身前,“抬起手来。”
    江落收回视线,依言抬起了手。
    他的身边,廖斯正被卓正宇检查着。先是黑狗血点在眉心,若是黑狗血没有反应,那便接着用上符箓,等符箓也没有反应之后,那便确定此人并没有被恶鬼附身。
    如此还不够,评委老师还会当场在学生们的身上写下一道固魂镇邪的符箓,以防止他们在比赛过程被邪祟入侵。
    江落好了的时候,其他人也好得差不多了。冯厉最后看了他一眼,跟着评委老师们走到了下一批人的面前。
    廖斯看着手背上的咒文,似有若无笑了一下,“老师们功力了得,这么多的符咒画下来,也没有一分凝滞。”
    江落道:“毕竟是六大家。”
    他起身走到闻人连身边,拍了拍闻人连,“闻人,那六个人当中哪个是池家的人?”
    闻人连道:“左二就是。”
    江落往左二看去,看到了个满面严肃的中年人。他正在给一个学生提笔写符,面上没有异样,但额旁却有汗珠逐渐泌了出来。
    “那是池尤的族叔,”闻人连冷冷笑了一瞬,“无能无为的一个废物。”
    江落笑了,“很少听你说这样的话。”
    “因为他干的事实在恶心,”陆有一也冷哼一声,“十几年前,有人请他去做法事,他因为粗心大意差点害死了那一家人,闹大后又将责任推脱到了年纪尚小的池尤哥身上,非说那场法事是池尤哥未经他允许偷偷代他做的。”
    “池尤哥脾气好,竟然真的背了这个黑锅,被骂了不知道多少年,”陆有一握紧拳头,“这些年里,池尤哥不知道为池家的旁系背了多少黑锅……还是池尤哥的朋友多起来,人缘好起来后,大家才发现池尤哥这样好的性子,不是会做那些恶事的人,因此才还了池尤哥的清白。”
    江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池尤背黑锅?
    他差点儿笑出声,这是认真的吗?
    让池尤背黑锅,池尤还乖乖背了,不仅背了,让他背黑锅的人还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那些让池尤背黑锅的池家人怎么样了?”他兴致勃勃地问,这个族叔虽然还活着,但其他人可不一定了。
    闻人连冷声道:“除了背上骂名,他们还活得好好的。”
    江落一愣。
    怎么可能。
    以池尤那睚眦必报,阴狠残忍的本性,怎么可能任人欺负却不报复回去?
    江落皱起眉头,感觉到了隐隐古怪之感。
    “池家这些年来,”他问,“旁系难道没有死过人吗?”
    他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池家这些年里,嫡系的人死完了,旁系的却没有一个出过事。”
    廖斯缓缓坐在了江落的身边,对着江落笑了笑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
    奇怪极了。
    按池尤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触他霉头的人。
    按理说,敢让池尤背黑锅的那几个人也早就应该被池尤报复回去了才是。
    江落还想再多问问,六位评委却已经检查完了全部的学生,工作人员笑眯眯道:“大家早点睡。”
    天色已晚,江落歇下了继续问的想法,和廖斯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躺下之前,他突然抬眸看着慢条斯理整理着枕头的廖斯,“你怎么知道池家的事?”
    “因为我很好奇,”廖斯含蓄地笑了笑,“我是赶尸人一脉,知道池尤死了后想去见一见池尤的尸体,但我身体不好,紧赶慢赶到池家的时候,池尤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那几日住在池家里,也就知道了不少事。”
    江落没发现什么疑点,他点点头,躺回了被子里。
    灯光被关了,月光从窗口透入,森林中的月色剔透亮堂极了,江落呼吸着冷冽的晚间气息,睡意逐渐袭来。
    但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头皮却一疼,整个人瞬间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
    侧过头一看,原来是廖斯不经意压住了他的发尾,江落揉了揉眉心,压低声音道:“廖斯,你压到我头发了。”
    廖斯抬起手臂,歉意道:“抱歉。”
    第40章
    睡大通铺就是有这样的弊端,江落认命地收拾好头发,用被子隔开左右两旁的人。
    艰难的一夜过去后,早上六点,参赛者就要离开休息处了。
    廖斯行动缓慢,等他收拾好后,房间里已经没了其他的人。
    他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整理行李,从中拿出了二十个巴掌大小的塑料袋,将除他以外所有参赛者被褥上的毛发捡入袋中合起,再一个个写上名字。
    他将这些塑料袋放入了行李箱中,最后掏出了昨晚就装好的一个塑料袋。
    小巧的塑料袋中,一根纤长的发丝盘曲弯折,所有的参赛者中,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长发。
    廖斯好奇地看了半晌,自言自语道:“花狸,你说主人昨天为什么要控制我去压江落的头发?”
    “要是想要头发,早上起来去捡不就行了?”
    房间除他以外无人,但凭空却传来了另外一道阴冷的声音:“我怎么知道主人在想什么,你的想法能被主人读取,为什么不去问问主人。”
    廖斯笑道:“你也知道主人可以随时操纵我的身体,可以知道我的想法,但我昨晚好奇了一夜,想了一夜,主人也没有回答我一句话。这不是才想问问你吗?”
    花狸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你再不出去,就有人来找你了。”
    廖斯悠悠叹了口气,走出了休息处。
    江落正在听工作人员讲述关于第三关的相关事宜。
    工作人员道:“在密林之中,有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叫做深土村。在一个半月前,警方接到了来自深土村的报警电话,但驱车来到深土村时,却发现深土村没有一个电话存在。警方调查完深土村后,发现深土村在多年前发生过多次怪病,每次的怪病都会造成半数人的死亡。但即便是这样,深土村的人也从未离开过村子。近年来,深土村已经没再发生过怪病,但却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深土村每死去一个人,村内就会多出一个新生命,他们村的人口总数在数年中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
    工作人员道:“各位参赛者,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一周之内解开深土村的秘密,并成功活下来。”
    接下来仍然是熟悉的签约死亡免责协议那一套,但众人的神情却比上一关要沉重许多。
    前往深土村的路,轿车开不进去,只能徒步前行。白桦大学和山海大学的人数最多,两个学校的人自然地分为了两个队伍,其他独自参加比赛的人对视一眼,组成了最后一个临时队伍。
    但有一个人却没有搭理任何人,独自拿起罗盘就走进了密林之中。
    “那个人是文星大学的何知,”廖斯慢吞吞走到了江落的身边,“这人独得很。但我不独,江落,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
    江落转头看向他,廖斯羸弱地笑了笑,“虽然我身体不好,但至少是个赶尸人,不会拖累你们。”
    赶尸人的身份实在吃香,这里又是湘西,江落没有理由拒绝廖斯。他点了点头,又像是随口问道:“赶尸人不正是应该要有一副好身体吗?毕竟偶尔也要将尸体从外乡赶回家乡,途中赶过千山万水,只靠一双腿脚功夫。”
    “你说的是,”廖斯平静道,“我学了赶尸的功夫,却从来没有赶过尸,因为我的先天不足,支撑我走不了这么远的路。如果可以,我也想试试赶尸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但想要把我学的东西学以致用,估计只有换个身体才可以。”
    廖斯入队后,他们的行程就慢了下来。
    深土村在密林之中,依山傍水是真,偏僻落后也不假。进村只有一条脚踩出来的山路,还没走到半路,廖斯已经累得满头虚汗,脸色煞白了。
    匡正和陆有一轮流扶着他,三个小时后,一行人才到了深土村。
    深土村的村头种着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槐树底下的黄土平整,一大片阴影遮在下方,微风吹动,树叶婆娑。
    一行人走到树荫下方,沁人凉意扑面而来。廖斯靠在树上休息,急促呼吸,陆有一打趣他道:“廖斯,你比以前的江落还要废柴啊。”
    江落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口水,却突然看到陆有一头上出现了一双赤裸的青紫色的脚。
    他动作停住,目光往上。一个吊死不知道多少年的男尸面目腐烂地被绳索挂在槐树上,正在陆有一的正上方。
    江落:“陆有一……”
    在他出声的下一瞬,男尸瞬间消失不见了。
    光天化日之下,刚刚那一幕狰狞的尸体就好似是江落的错觉。
    陆有一侧头看他:“怎么了?”
    江落舔舔干燥的嘴巴,“过来,别站在那里。”
    陆有一虽不解,但还是听话地走到了他身边,等喝了半瓶水后,他稀奇道:“你还别说,我刚刚站在那里总感觉头皮发痒,好像有东西在挠我头发一样,站在这里就好多了。”
    江落没忍心告诉他,碰他头发的是一双死人的脚的事实。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江落就催他们起身离开了大槐树下。
    村口,村长正带着他的儿子王钱在接待着参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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