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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欠她
    他冷眼睨过去:“以后本相再从你口中听到‘小姐’一词,即刻逐出相府。”
    “奴……奴……”喜鹊吓到口吃:“婢……知错。”
    谢长鱼不高兴了:“江宴,你怎么混的这么差,连个小丫头也要吓唬!”
    江宴心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
    他敛住笑意,径直往那方凉亭走过去:“谢长鱼,你收拾下,准备出发。”
    以一种命令的口气,根本没给谢长鱼反驳的机会。
    谢长鱼目光有疑,不想江宴是来真的,枫林道那地方她小时候去过一次,然而记忆嘛并不太美好,谢长鱼也从没想过要去第二次。
    何况,那地方远在大燕驻军后头,戒备森严,平民百姓根本也进不去,江宴用意在哪?
    灵光一闪,谢长鱼想到一个人。
    她提步走在玉阶,落座江宴旁侧的玉石凳上询问道:“既然去玩,只有我们两人多没意思!而且现在咱们要装作夫妻恩爱的样子,不若将温初涵叫来,我这边再多叫几人,趁着天气好一同出游,何乐而不为?”
    以为江宴会拒绝,谢长鱼想了一堆应变对策。
    “随你高兴。”
    平淡的语气却是语出惊人。
    谢长鱼微微张嘴看向江宴,一刹那,仿佛时间凝固,凤眸停留在江宴微微浅笑的嘴唇。
    心头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
    “恩。”
    回到厢房,谢长鱼换了身紫色长裙。
    突然,叶禾闯进来,面上一缕急色。
    正好,谢长鱼坐在梳妆台旁,身后喜鹊手里拿着梳子顺发,扭头看到叶秋姐姐满头满头大汗的模样,有些不解,叶秋姐姐不是出门给小姐买马蹄糕了吗?怎的点心铺今日人多?
    谢长鱼纹丝不动,从面前的铜镜中看向叶禾:“什么事?”
    叶禾喘了口大气,面色严肃:“药王谷雪姬来信,说陆凯失踪了。”
    “什么?”
    她悠的起身,精致的脸庞染上一抹怒色:“是失踪还是被人劫走?”时间倒是巧了,谢长鱼正打算明日前往药王谷去探探情况,今日陆凯就失踪了!
    “主子,江宴来了沉香苑,今日恐怕是无法行动了。”
    叶禾攥紧拳头,他总感觉劫走陆凯的人是京城兴起的一股势力,并且是江宴的对头。
    这些,叶禾自不用说,凭借谢长鱼的敏锐也能察觉到。
    “回复雪姬,药王谷不能久留了,让她到老地方等我,明日再见。”
    叶禾点头,又想到候在凉亭里的江宴,便问:“主子出游,属下是否用去?”
    他私心还是想留下,派人去查陆凯的踪迹。
    “你必须去,这次,我要好好敲打温初涵,如若认出她是那夜的黑衣女子,即可杀掉!”
    谢长鱼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大燕只要还有她在,绝不会让任何势力异军突起。
    皇家与世家各个派别已经饱和,一旦出现其他势力,各派拉拢、一家独大!打破了平衡,大燕就真的乱了。
    届时,大燕内忧外患,敌国一旦进宫,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这些话并未在喜鹊面前回避,而喜鹊听到谢长鱼说出这样狠辣的话,除了几分惊讶意外,更多出敬畏,对另外一个阴暗的、藏在大燕角落里不可忽视的那个世界。
    喜鹊早晚都会融入谢长鱼的世界,可以憨却不可以单纯,不然,容易英年早逝。
    坐在凉亭的江宴,茶杯空了才等来谢长鱼。
    眼尾扫了眼叶禾,江宴起身道:“玄乙在门外候着了,江府那边,我会派人传话。”
    谢长鱼点头,叫来喜鹊:“你去醉云楼将陆文京以及王铮、李治叫来。”
    江宴听到陆文京三个字内心不适,淡淡问道:“你怎知三人聚在醉云楼。”
    “你分明都知道了,还需要再问一遍吗?”
    实际上,谢长鱼早上就收到陆文京递来的烫金帖子,说今日醉云楼举办酒宴,让她去凑热闹。
    谢长鱼想着如今在相府,她还是低调些好,便没去。
    江宴随时命几个暗卫监视她,怎可能不知?死狐狸装傻罢了。
    “本相只是想提醒你注意身份,按契约行事。”心里无端升起危机感,他如今能将谢长鱼绑在身边的除了一纸锲约似乎没有什么了。
    不知不觉,一行人走到门口。
    “夫人,上车罢。”江宴撩人一笑。
    谢长鱼撇嘴,跟着上了马车:“叶秋,你跟我坐进来!我们女孩子娇弱,哪能让你到外边跟糙汉子吹风呢?”
    叶禾‘妩媚’一笑:“好的~还是主子说的对,咱们女子啊——娇弱!”
    难得皮一回,也正好气气玄乙这个死面瘫。
    坐在前方当临时马夫的玄乙耿了下脖子,哀怨看向江宴,同人不同命啊~这叶秋武力高强,哪来的脸认同自己娇弱???
    江宴最后一个上车,撩开帘子,却见谢长鱼直接坐到宽敞的主位上,高个子侍女——叶秋紧挨谢长鱼。
    他平静的脸微动,冷眸打向叶禾:“你坐过去。”
    叶禾颔首:“是的。”
    谢长鱼盯住江宴,瞧他直接坐了下来,她不动声色挪了挪位置,与之隔开些距离。
    空气沉默了片刻。
    车厢里有些热,谢长鱼理了理衣衣服,喃喃道:“入冬的气候也不太稳定啊,时冷时热的。”
    几虑头发钻入领间,她随手勾了下,便将吊在里衣胸口里的一枚玉饰勾了出来。
    江宴晃眼看到那枚玉,眼睛闪了闪,俯头看向胸襟,那里面也藏着一枚兰花玉饰,是谢长虞的。
    那晚雨夜,他从废墟中抛出来的。
    玉碎人亡,江宴找了大燕无数玉匠师父才才将那枚破碎的玉坠修复好。他想起小时候谢长鱼丢给他的一本《怪异录闻》,里面说玉通灵,人死了,魂魄便会附身在佩戴十几年的玉上。
    江宴好好收起来,复原玉饰,也不知是在等谢长虞回来,还是只留个念想。
    大概,是欠她一句道歉吧。
    “吁~”马车停下,车外响起对话声。
    “大胆,这是相爷的马车,也敢拦?”
    “大人息怒,这小侍卫新来的,不懂事。”
    “还不快跪下!!!”
    “恭迎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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