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求他带她离开这里,他回复她的答案就是一句他如今没有欲望跟她在一起。
她是伤害了他,但是她也已经是他名符其实的他的女人了。
宋小诺心口微塞,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无法忽视,她淡淡的笑,“柳小姐,所谓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你珍贵的第一次吗?”明艳逼人的女人坐在轮椅上矮了足足一截,可是看她的眼神仍旧带着俯视的嘲笑意味,凉薄的哂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既然不是别人强迫你是你心甘情愿的,就最好不要总是挂在嘴上太当一回事,不就是第一次。”
她的眼神淡漠,“是个女人都有的东西。”
第一次么,她也有啊,她还是不情不愿以那样近似强迫粗鲁的方式被夺走的。
只不过那是她曾经承诺要偿还的,所以即便是近似被强暴她也未曾提起过一次。
柳嫣然脸色一变,宋小诺一句话让她曾经献祭般的牺牲心情变成了笑话,的确是你情我愿,甚至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带了一盆催情效果的话,甚至凯撒亲口说,如果没有那盆花,他未必会碰她。
有什么情绪冲破了理智,柳嫣然仰起下巴就反驳道,“那又如何,至少我的是给他的,这么多年来,除了他我没有跟任何的男人亲近过。”
虽然她没有跟亚瑟亲近只是因为亚瑟不愿意碰她。
不可否认这瞬间她心里有阴暗的念头一闪而过,比如,宋小诺跟顾睿在一起那么多年已经走到订婚的一步,他们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脚步声起,柳嫣然抬头就看到了淡漠凉薄走进来的男人,原本精致妖邪的眉目很沉静,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衫,矜贵的冷漠,她一下如被人掐住了喉咙。
西蒙很敏锐,见凯撒过来就自觉的让开,男人单手扶住轮椅,高大修长的身躯俯下,拧眉有些不悦,“宋小诺,我煮的面都糊掉了。”
小诺仰起脸,看到他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谁让大清早不吃饭就出门?”男人揉着她的头发,甚至忍不住就低头亲了下她的腮帮,“看上去很生气,谁欺负你了?”
宋小诺气闷,生气的是她,当事人也不怎么在乎,她顿时有些泄气的摆摆手,“没事,回去吧,我是有点儿饿。”
腮帮微鼓,一看便知闷闷,凯撒的手仍旧落在她的发上,手腕转过轮椅,抽出空淡漠的睨了柳嫣然一眼,“这件事情闹大,最后难看的不会是我,别以为那晚对我来说算什么,趁着我好好说话的时候让父亲罢手,等我出手你到时候在整个里昂家都会呆不下去。”
说完便抬脚离开了。
仿佛他来这里,仅仅就是为了找没吃饭就出门的宋小诺。
柳嫣然顿时失去了吃早餐的胃口。
从那晚开始,凯撒对她就只剩下了冷漠和警告。
她忽然抬头看向亚瑟,喃喃的问道,“你最了解他,亚瑟,他对温蒂好,是故意给我看想让我难过的吗?”
亚瑟抬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下,闻言淡淡道,“嫣然,他不是二十出头的热血沸腾的少年了。”
言下之意很清楚,他没那么无聊。
小诺回到餐厅,凯撒把她放在沙发上便重新回到厨房下面条,他低眸看着锅里沸腾的水,神识忽然被拉扯远。
薄唇勾起轻薄而自嘲的笑意,被人维护的感觉呵。
真是遥远得陌生。
他用筷子夹着米白色的面条,唇齿间低念着她的名字,眉梢不自觉的漾出温软的笑意。
她吃面,凯撒陪着她吃面,他举手投足之间较之她更加的优雅一丝不苟,小诺吃的比较少所以比他快,撑着下巴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会流落到我们家当俘虏?”眼睛眨巴着因为某种猜测而不悦,“难道是为了gou引我?”
男人抬眸瞧了她一眼,顺口回答,“他发现我没杀顾安西,刚好那时候墨门和集团在黑道上有争执,老头子就把我流放过去了。”
听得小诺眉头直皱,“这么狠?那如果你没有遇上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是阶下囚?”
难怪他要不择手段的找上她。
她不是他遇上的,她是他挑上的。
凯撒看着她撑着下巴的模样,心弦莫名的被拨动,薄薄的唇畔扯出笑意,“不恨我?不是我如今你和顾睿可能已经结婚了。”
她的神情僵住了,半响后突兀的笑了,男人的瞳眸倒映着她看似依然明艳却隐隐溢出荒凉的笑容,心尖细微的被人拧着,心疼。
“如果不是当初对安西动了恻隐之心又收养了她和亚瑟的孩子,那么如今你和柳小姐依然甜甜蜜蜜她依旧不离不弃,你恨安西吗?”
凯撒淡淡答,“我是男人,于我而言只是能力的问题。”
有些事情注定阴差阳错,如他和亚瑟这般的男人,与其把理由怪罪命运,不如承认自己当初无能。
小诺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在我幽闭自己的那段时间里我是很想不通,为什么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要是我男朋友,为什么那个女人是无忧,为什么无忧还要怀孕。”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卷着自己的长发,轻轻的笑,“后来我发现,想得越多我越不开心,后来我又发现再这样下去我会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大约是我从小得到的太多,在订婚宴之前我好像没有遇到过一点儿半点儿的坎坷,要什么有什么,大概不失去点什么是个路人都看不下去。”
她说这些的时候,勾勒笑容的线条和眼梢的弧度里皆刻画出某种入骨的淡然和落寞。
法院传召,媒体关注,万众瞩目等着里昂集团的二公子现身。
凯撒穿上佣人递过来的风衣时小诺扯了扯他的衣角,仰着脸庞道,“蹲下来。”
他微诧,但还是听话的俯身蹲下来。
小诺帮他扣着风衣的扣子,扣到上面第三颗打止,随即淡淡的微笑,“我陪你去。”
凯撒站直身子,“不用。”
在外人的眼里,他们是夫妻。
黑色的兰博基尼,路卡开着车略带叹息的问道,“二公子,宋小姐陪您去有她在媒体的舆论导向我们会胜算很多的,您为什么拒绝宋小姐?她是真的想帮您啊。”
凯撒淡然的半阖着眸,“因为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利用她,也不能给她她想要的,路卡,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让她来,要么是纯粹的利用,要么她身为他的女人陪他并肩作战的义务,他拿什么理由让她来。
路卡愣住,不解的问道,“宋小姐想要什么?她无非是想要您的爱。”女人不遗余力对一个男人好,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这些。
凯撒转头看向车窗外,“她要的是我把嫣然彻底的从我的心里跟脑子里抹掉,我做不到就不要去沾染她,这是她要的。”
他的心,要么全都给她,要么半点都不要给。
她不计较他之前的事情,但是往后她依然容不得半点瑕疵。
这是宋小诺的骄傲。
如果不能全给我,那就全都不要给我。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凯撒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陌生的手机号码, 滑下接听,语调不咸不淡的,“哪位。”
电话那头是三秒钟的沉默,而后是成熟的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连起伏都是淡漠的,充斥着与生俱来的倨傲和不加掩饰的俯视,“是我。”
路卡无法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二公子在和谁打电话,只是从后视镜里隐隐可以看出男人俊美平静的脸色隐隐跟平时不一样。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凯撒平淡的收起手机。
路卡拧眉问道,“二公子,是您父亲吗?”他的面色带着鲜有的沉重,而这样的沉重一般只有一个人能给。
凯撒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是。”
法院外,各路媒体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那边刚刚下车被媒体的话筒采访的是穿着大衣戴着墨镜的柳嫣然,她看上去情绪不高,全程都冷着脸。
路卡一看这情况便皱眉,“二公子,要派人过来清场吗?”
男人动作随意的拉开车门,笑意嘲讽刺骨,“不用,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默许。”
无非就是想借这次的事情彻底让他身败名裂。
呵。
一身黑色的风衣被风扬起衣诀,微长的发肆意得张狂,柳嫣然看着他的身影,心脏莫名的一跳。
再看他的身侧,宋小诺没有跟过来。
一大波的记者见到凯撒更加的激动,刹那间全都涌了过去,路卡挡都挡不住。
“凯撒公子,温蒂小姐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你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能不能说说你和温蒂小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温蒂没有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她间接向媒体承认你强暴自己嫂子的事情?”
“……”
男人单手插在裤袋里,眉目间全都是面无表情的冷漠,一直黑色的话筒慌不择路的要撞上他的胸膛,凯撒眯了下眸,“别拿你们的手和手里的东西碰到我,我心情不好。”
柳嫣然愕然,他怎么能在媒体面前这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