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沁是豁出去要跟他同归于尽。
怒火占据了理智的大脑,原始冲动代替思想做出了决定。
沈易安和季候知道消息赶到警局的时候,严沁已经在接受审讯,女警给了她一杯水,和同事一起问询事情的始末。
严沁起初一句话都没有说,后面终于开口,却只关心一件事情:“他死了没有?”
那个畜生死了没有?
男女警员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回答她。
他们没有说话,严沁就始终保持缄默。
“经过医院那边的抢救,目前人已经抢救过了。”女警顿了顿之后说道。
严沁闭了闭眼睛:还活着……
男警察瞥了女警一眼,但女警只是看着严沁:“你为什么要杀他?根据资料显示,你还是很有前途的女导演,还有一个孩子,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违法犯罪,需要被追究刑事责任吗?你……”
“强奸不是罪吗?”严沁忽然睁开眼睛问她。
女警看着她数秒钟,很肯定的告诉她:“是。”
理智慢慢回归,严沁哑声说:“他强暴我,我是受到刺激之后正当防卫。”
女警跟男警察互视一眼,让人带她先去接受检查,固定证据。
沈易安和季候试图见她,但却被拦了下来。
警员给出的解释是:“嫌疑人目前还在接受调查。”
季候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嫌疑人?你们有没有搞错?!是我们报警让你们救人,谁是嫌疑人?!”
沈易安听到警员的话后,却是眸色一沉,在季候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律师。
“……没错,她伤人了,伤者还在医院,刚刚做完手术。”警员回。
季候裹了裹腮帮子:“伤人也是正当防备,你们不去抓那个王八蛋,反倒抓受害者?”
警员:“具体的案件还在调查中。”
“医院里的是谁?是……”季候眼尖的看到他手中的资料,一把将东西抢了过来,声音拔高:“沈俊才?!”
挂断电话的沈易安脊背蓦然一僵,疏冷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
季候猛然看向沈易安,在警员教育声里,手掌掰住了沈易安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那个老畜生还在伤害她!!”
沈易安的神情紧绷,他唇瓣动了动,可却无从开口。
他这辈子永远摆脱不掉的是沈俊才儿子的身份,也摆脱不掉沈家带给严沁的伤害的,哪怕他是拼了命的想要对她好,但最终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
竭尽全力,兜兜转转,问题还是回到了原点。
律师来到的时候,看到的一脸铁青的季候,满身颓然的沈易安。
沈俊才醒来后,完全不承认自己的所为,给出的口供是,自己是见她神情恍惚的不正常,自己又是她父亲的好友,才会将人送去酒店,并未对她进行任何不该有的举动,没有碰过她。
而严沁说沈俊才强奸她的罪名……没有能站住脚。
因为根据专业人员的检查,她身上并不存在任何被侵犯过的痕迹。
女警将检查结果摆在她的面前,“你身上没有检测出体液和毛发,指甲里的皮肤组织也是新的,这跟你的口供不相符。而对方说你是嗑药后致幻,才会认为他侵犯了你,而我们在你的血液里查到了此类药物的成分。”
换而言之,严沁对沈俊才的指控不成立,而沈俊才却可以告她故意伤害。
严沁看着眼前的结果,忽的就笑了下,所以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她要的法律惩处,都扳不倒这个畜生。
没有用的,七年前她就知道。
女警看着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严沁在笑着,眼睛里却充满了薄凉的嘲弄:“查不到是你们的责任,是你们对他的放任,我有什么好说的?”
女警这一刻,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失望和排斥的敌意。
当犯罪的人能隐藏自己的罪行,加害者就是无辜的,这不是很可笑吗?
女警顿了顿,看着她,一时之间却是沉默。
严沁在关了一天后被保释。
在她离开前,女警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她:“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我都还是希望你相信,法律可能无法给所有的罪行定名,但犯罪者终究会受到惩治,或早或晚,一定会。隐藏再深的谎言,都会有被撕开的那天。”